而戰北暝是她喘息的唯一途徑,小身子痛苦地扭動着,慘白的雙脣,無聲抖顫,半晌之後,才吐出一聲微弱低語:“戰北暝,熱……”疼她能忍,可這烈火灼心的滋味卻異常地折磨人。
戰北暝經歷過血腥的戰場,經歷過生死的絕望,經歷過人性的醜惡。
自以爲早已冷眼看透了這世間的一切,卻不想這會兒會因爲小姑娘的一句話,心底起了憐惜和不忍。
“再忍一會!快了!”
他第一次痛恨自己是火系土系和金系,而非木系靈脩,至少木系的靈力沒這般霸道。
夜兮覺得自己去閻王殿走了一回,那身上的疼痛和灼熱才漸漸消失,身子一軟,倒進了一個結實的懷抱中。
身後的人同樣渾身滾燙,伸手一撈,把她接得穩穩當當,還不着痕跡地把她的衣衫扯了上去。
夜兮緩了緩氣,轉身對上那雙幽深的黑眸:“戰北暝,謝謝你!”不管他是出於什麼原因幫自己,她都要真心地道聲謝。
戰北暝那緊繃着的身子,很明顯地鬆了一下,薄脣動兩下:“出去!”
“好!”夜兮知曉着這位爺清冷的性子,識趣的竄下牀。
“等等,人皮面具!”她那張小臉要有多招惹人便有多招惹人。
夜兮貼上人皮面具,彎腰去穿鞋子,才注意到了自己那鞋子上噴濺的血跡,而那牀沿還有血跡滴滴拉拉地地落下。視線順着血跡尋了上去,瞳孔驀然睜大,因爲戰北暝那挺直的腰背上插着一把匕首,血就是從那傷口流出的,順着他的後背一直流到了牀上。
“你,受傷了!”
戰北暝本想瞞着她,卻不想還是讓小傢伙轉臉就發現了,揮了揮手道:“叫天樞進來!”
夜兮如今沒有能力替他治療,只能出門去喚天樞。
天樞早就帶着人在門外等着呢,見了夜兮就忍不住開了口問:“主子怎麼樣了?”
夜兮衝他搖了搖頭:“他受傷了!你快找人幫他看看!”
天樞聲音裏帶着怨氣:“剛剛有殺手行刺,你說主子他怎麼就不知道躲一下!受了傷也不趕緊治!”
夜兮這才知道,原來在戰北暝幫她引起入體的時候,有殺手行刺,而他爲了不傷及她,愣是接下了殺手這一匕首,甚至帶着傷直到幫她打通靈根。
他是不是瘋了!
如果那殺手的匕首刺穿了他的心臟,他必死無疑!
他堂堂火焱七皇子,百年難遇的天才,犯得着爲了她這麼個身份不明的小孤女小廢材送命嗎?
夜兮覺得自己活了兩世,見過各種人,卻看不懂這位。
瞧見了他那衣衫下乾癟枯瘦的身子,瞳孔又是一縮,怎麼可能有人瘦成這樣,全身上下大概只剩下骨頭和皮了,能清晰地看到身體的骨架。
沒了血肉的阻礙,那匕首直接插入了他骨頭裏,卡在了肋骨上,看着都疼。
夜兮一步步靠近,眼眶有些發紅,捧起了剩下的一枚玄靈果:“給你喫!”
戰北暝看了眼那小手裏捧着的靈果,微驚,又是玄靈果,她居然一下子就得了兩枚!
“不需要!”他的修爲太高,這玩意兒他喫來也沒什麼用。
倒是她剛剛打通了靈根,更加需要這枚玄靈果。
夜兮倔着一張小臉,捧着果子道:“殺你的是什麼人?我替你報仇!”
天樞也猜到戰北暝之所以受傷的原因就是因爲眼前這個小丫頭,態度有些衝:“想要咱們主子命的人太多了,你一個小丫頭能幫得了什麼忙!不替主子惹麻煩就已經謝天謝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