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聽到陳漢昇的話，洪仕勇大聲的笑起來，既有勝利的喜悅感，又覺得有點荒唐。
鄭觀媞的鐵狗腿子居然要投靠自己？
“笑你媽呢，等老子把新世紀掏空了，那就是你哭的時候了。”
陳漢昇心裏口吐芬芳，臉上客客氣氣的應對。
等到洪仕勇抒發完情緒，他才玩味的說道：“陳顧問，看過《無間道》嗎？”
陳漢昇“嗯”了一聲：“看過。”
《無間道》本身是一部講“內奸”的電影，洪仕勇的意思很明顯，他在懷疑陳漢昇的動機。
不過這個好辦，世界上撒謊是最困難的，因爲它需要不斷營造假象來彌補，同時還要擔心露出馬腳；
真相是最簡單的，也是最容易證明的，只要實話實說就好。
鄭觀媞是真的剝奪了陳漢昇的顧問頭銜，陳漢昇也是真的準備反水。
只是兩人的動機不一樣，鄭觀媞是想恢復電子廠的正常生產；
陳漢昇打算繼續挑撥兩方矛盾。
對於陰謀家來說，其實站在哪一邊並不重要，鄭觀媞知道陳漢昇的險惡用心，可洪仕勇不知道啊。
“洪總懷疑我，我能理解，畢竟我之前和鄭觀媞關係很親近。”
陳漢昇想了想說道：“如何證明真實性，洪總可以隨意考驗。”
洪仕勇掏出煙含在嘴裏，祕書很機靈的幫忙點燃，他自在的吐出一口煙霧：“我爲什麼要證實真僞，另外，我爲什麼要接受你呢？”
陳漢昇笑了笑：“洪總那麼厲害，不會這點東西都看不透吧？”
“你講講看。”
洪仕勇擡擡下巴，不溫不火的說道。
陳漢昇也不客氣：“廠裏的管理層都知道我和鄭觀媞的關係，我離開新世紀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來到洪總的陣營，這不僅是對鄭觀媞心氣的打擊，震懾她那邊頑固不化的馬仔，相反的還能夠提高洪總聲勢，爲以後你收服人心奠定基礎。”
“嗯，聽起來好像有點道理。”
洪仕勇微微頷首，這一點他心知肚明，只是不知道陳漢昇的動機。
不過表面上來看，陳漢昇這個二五仔反的很徹底，左一句“鄭觀媞”，右一句“鄭觀媞”，這讓洪仕勇頗爲滿意。
“你爲什麼要離開鄭總？”
洪仕勇斯條慢理的問道。
“矛盾由來已久了。”
陳漢昇已經編好了理由：“我以前創立了一家公司叫火箭101，洪總知道嗎？”
洪仕勇點點頭，以前新世紀的快遞就是由火箭101承擔的。
“前一陣子公司因爲資金週轉不過來，當時我就和鄭觀媞借錢，可是她說大額資金現在沒辦法借出，所以只能愛莫能助。”
陳漢昇臉色黯淡下來：“所以，我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心血破產轉讓，那時已經對鄭觀媞有了不滿。”
洪仕勇彈了彈菸灰，陳漢昇這說的是實話，洪仕勇來到電子廠以後，第一件事就是限制大額資金的流動，沒想到反而間接導致火箭101的破產。
“我因爲火箭101倒閉，欠了不少的債務。”
陳漢昇語氣低沉：“不過，我還有個職務是電子廠的顧問，每個月能拿一點費用填補債務漏洞。”
“可是，剛纔鄭觀媞突然說，因爲我得罪了洪總，導致電子廠現在的情況很糟，所以她想開掉我，緩解你們之間的關係。”
講到這裏，陳漢昇彷彿憋不住怒氣，重重的拍着茶几罵道：“當時把洪總推出電梯，又不是老子要做的，現在出事了就拿我去墊背，我操鄭觀媞家祖宗十八代！”
洪仕勇正聚精會神的聽着，突然被嚇了一跳，表情略顯尷尬：“說事就說事，罵人做什麼。”
洪仕勇和鄭觀媞有親戚關係，陳漢昇要操鄭觀媞祖宗十八代，基本也就操了洪仕勇的祖宗。
不過呢，陳漢昇這話說的真真假假，邏輯和情感都沒有漏洞，倒是有幾分可信度。
“那你想得到什麼？”
洪仕勇看着陳漢昇，他相信陳漢昇必有所圖。
果然，陳漢昇豎起兩個大拇指：“第一，我要讓過河拆橋的鄭觀媞後悔；第二，我要錢！”
洪仕勇沉吟片刻，他現在正努力尋找可以打擊鄭觀媞影響力的途徑，陳漢昇這種“投誠”行爲，簡直是very的合適。
“叮鈴鈴~”
兩人正說話的時候，陳漢昇手機響起來了。
“鄭觀媞的。”
陳漢昇舉了舉說道。
洪仕勇不吱聲，如果陳漢昇真是鄭觀媞派過來的內奸，這個時候她應該不會打電話過來的，只會徒增懷疑。
“喂，什麼事？”
陳漢昇沒有掛掉，相反打開了免提，證明自己的清白。
“你在洪總辦公室？”
鄭觀媞聲音帶着特有的冷靜，還有大量的疑惑。
“沒錯。”
陳漢昇大大方方的承認：“鄭總想把我攆走，可惜我就是攆不走啊。”
“你······”
確認這個消息以後，鄭閨蜜覺得腦袋開始充血。
饒是她知道陳漢昇是渣男、臉皮很厚、基本上沒有羞恥心······
可她萬萬是沒想到啊，陳漢昇在自己這邊沒有討到好，又“投靠”洪仕勇那邊了。
最關鍵的是，洪仕勇一定不會拒絕的。
“鄭總的私人密友投靠洪總”是一個重磅消息，絕對能夠狠狠動搖鄭觀媞這邊的團體和凝聚力。
其實鄭觀媞很想告訴洪仕勇，陳漢昇是頭餓狼，不是你這樣的菜逼能駕馭的。
陳漢昇真正目的是新世紀！
他要毀了整個電子廠啊！
可是，洪仕勇會信嗎？
一個大三學生，打算毀了年產值幾個億的千人大廠，但凡有點智商的人都不會相信。
掛了電話的鄭觀媞突然覺得渾身有些發軟，她倒是沒有給背叛的心思。
陳漢昇曾經爲電子廠不遺餘力的出謀劃策，也曾經幫助李小楷穩定局勢，還曾經在機場外面等了一夜，帶着自己去喫凌晨四點的鴨血粉絲湯。
鄭觀媞相信，如果不是鄭家打算收回電子廠，陳漢昇可能會以參股的形式，溫和的介入新世紀的發展。
不過鄭家這樣一插足，陳漢昇也直接露出了狼子野心，因爲這個時候他的競爭對手是鄭家，不再是鄭閨蜜。
鄭觀媞想了想，撥了一個電話給李小楷。
最近陳漢昇每次來廠裏，總是要先見李小楷，鄭觀媞本來沒放在心上，她現在突然有些擔心。
李小楷是自己非常倚重的下屬，如果他都動了雜念，後果不堪設想。
“鄭總，你找我？”
李小楷很快過來，他剛剛帶着聶小雨去生產線了，沒看到陳漢昇和鄭觀媞“翻臉”的那一幕。
“你能和我說說，最近陳漢昇都和你聊了些什麼？”
鄭觀媞先把門關起來，禮貌的問道。
李小楷曾經有離職的心思，所以鄭觀媞現在的態度比較客氣。
李小楷看着緊閉的辦公室，還有老闆這幅嚴肅的態度，他居然有些激動。
這麼久了，鄭總終於願意和我談談那件大事了！
於是，李小楷用一點顫巍巍的聲音答道：“打死我都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