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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鬧鬼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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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凡趁人不注意,自己順着倒塌的院牆,悄悄鑽進了鴻運客棧舊址,此時這裏已經荒廢不肯,客棧主樓的牆壁上爬滿了青藤,後面的院子裏到處都是雜草,房屋的外牆全都脫落,雅院的牆壁也已倒塌,放眼望去盡是斷壁殘垣。.

    後院有個小門,可以直接進入主樓大廳,圍着一樓的大廳轉了轉,原本熱鬧乾淨的大廳此時變得狼藉一片,桌椅板凳上面鋪滿了灰塵,櫃檯角落處結着成片的蛛網,窗戶木楞上面盡是窟窿,在大廳裏稍一停留,便能聞到刺鼻的溼黴味。

    正如茶舍小二描述的那樣,鴻運客棧的主樓共有三層,主體結構呈長方形,客棧的一樓是大廳,整個面積差不多約有五百多平方米,此時廳內擺着二十多張桌子,在大廳左側的邊緣處,有兩間獨立的屋子,看擺設應該是廚房和倉庫。

    大廳門口旁邊有一個櫃檯,櫃檯後面有一個木廚,廚子的空格內放着各種各樣的酒罈,而櫃檯旁的牆壁上釘着四排巴掌大的木牌,上面兩排木牌寫着各種菜餚的名稱和價格,下面兩排的木牌上則標註着房號和價位。

    這個櫃檯只有掌櫃的能坐,也就是說,此地是朱子山打理客棧生意的地方。樓體的格局是南北通透,從大廳正門到後門僅有二十多米的距離,只要穿過這個大廳,便可以直接進入後院,而正衝着後門的便是棋字號雅院了。

    順着有些失修的樓梯朝二樓和三樓走去,這兩層是客房,推開房門瞅了瞅,貌似二樓客房的檔次有些低,而三樓客房的裝潢偏高檔一些,想必這不同檔次的客房,價格也是不一樣,數了數,兩層所有客房加起i正好三十間。

    隨手檢查了幾間客房,劉凡便獨自走了下去,離開大廳,劉凡開始觀察後院的四個雅院,所謂的雅院其實就是四個並排着的獨立小院,每個小院都是四間正房和兩間偏房,門口建着一道拱門,竹子做的院門,看上去倒也有幾分詩意。

    從客廳到雅院之間是一片空院,也就是所謂的後院。兩者之間相隔十餘米,四周種植着各類花卉和兩片竹林,地面是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中間有一個小型觀景池,因爲無人打理,此刻這些花草和竹林全都枯死了,池子裏的水也幹固了。

    穿過荒廢破舊的後院,映入眼簾的便是四座雅院了,從左至右分別寫着“琴、棋、書、畫、”四個大字,每個雅院全都修繕的別緻精巧,四座雅院皆有不同的風格,琴院古樸、棋院清幽、書院寧靜、畫院絢麗,可謂是各有千秋。

    踩着枯黃的雜草,劉凡圍着後院觀察了一圈,有從門外瞅了瞅幾座雅院,最後他走到寫有“琴”字招牌的別院門口,推開虛掩的竹門,獨自走了進去。

    琴院的修繕風格頗顯古樸,院子內外種植了許多竹子,院內靠近棋院的牆壁前還有一片竹林,竹林周圍用青磚砌出一條小路,看上去別有一番清幽高節的意味,不過,此時的竹子都已枯死,再也沒了之前生機勃勃的樣子。

    仔細勘察了琴院的格局,琴院呈正方形,竹門位於南側,北側是四間木製的正房,一廳三室格局,東西兩側靠近正房的位置,各有一間偏房,院落約十米左右,中間有一石桌,四周圍住六個石凳,石桌對面有一個琴架,但此時全都荒廢。

    按照劉凡對這個時代的瞭解,北側正房應該是朱子山和他原配夫人居住的地方,按照尊卑地位排列,最左側的正房住原配,中間是客廳,靠近客廳的那間臥室住貼身丫鬟,這樣方便照顧起居,而最右側的臥室則是側妾居住的地方,至於東、西兩側的偏房嘛,應該是朱子山兩個兒子的臥室。

    將琴院的幾個房門逐一推開,劉凡依次進行了查看,西偏房、左側正房、客廳、中間正房,右側正房,東偏房,所有的房間他都看了一遍,此時各個房間裏的傢俱上,全都結滿了蜘蛛網,牀榻的被褥上也落着厚厚的一層灰塵。

    隨手抹了抹桌面上的灰塵,輕輕敲了敲木製的牆壁,環視了一眼精巧絕倫的裝飾,劉凡站在左側正房裏暗暗沉思,望着房間裏供奉的一尊佛像,他一邊動手擦拭佛像上的灰塵,一邊回憶小二講述的經過,劉凡總覺得這事充滿了詭異。

    劉凡從琴院裏慢慢探索,直到肚子傳出咕嚕嚕的叫聲,他才停止勘察,i到院子裏一看,天色居然已經黑了下i,摸了摸咕咕作響的肚子,劉凡稍一沉吟,隨後朝外面走去,待他離去後,鴻運客棧再次陷入寂靜荒廢之中……

    回到街道上,劉凡隨意找了一家餐館,點了兩道青菜後便端起米飯用餐,因爲中午也沒顧得上喫飯,此刻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了,足足吃了三大碗米飯才填飽肚子,喫飽喝足,劉凡打探了一下義莊的位置,隨後便結賬離開。

    所謂義莊原本是用i行善安身的居所,歷朝歷代都有貧富差距,有的人生活拮据,有些人家境殷實,因此有些富有的人便拿出錢i辦義莊。最初的義莊之中有學校、公田、祠堂等等設施,還有一部分義莊可以收容那些無家可歸之人。

    但隨着時代的和人們思想的改變,義莊的用途也在漸漸縮窄,到了本朝,義莊幾乎只以祠堂爲主。最近今年義莊竟然演變成寄放棺柩的場所,天明朝崇尚死者入土爲安,那些壽終正寢的人,會被子孫埋入家族墓地,以期永世福廕後代。

    壽終正寢的人可以入土爲安,但是那些橫遭意外而死的人,以及那些找不到家人的屍體,則只好暫時寄放在義莊之中,這個時代不興火葬,凡是遇到橫死斃命或者是客死他鄉的屍體,官府便會派捕快清理屍體,將屍體寄存在義莊。

    某種意義上,義莊屬於官府的財產,每個衙門都有專職的仵作,這些仵作協助捕快們勘驗屍體,雖然仵作隸屬於朝廷管轄,但由於仵作們整天跟死屍打交道,導致人們不願跟仵作相處,即使見面也都敬而遠之,生怕染上不吉利的晦氣。

    雖然人們對仵作有很大的偏見,但各衙門又都離不開這個職業。有鑑於此,衙門只得將義莊交給那些仵作使用,一i是便於調遣,二i讓其看守義莊,不但允許仵作攜帶家屬永久居住,每個月還會額外發放一筆看守義莊的俸祿。

    說的直白一些,義莊就類似於後世的殯儀館,仵作類似於法醫和入殮師,雖然殯儀館不是什麼好去處,但好歹有幾間高檔的房屋可以使用,只要不離職就可以永久居住,不僅如此,每個月還有額外的經費和補助,這待遇也算是豐厚了。

    仵作將衙門送i的那些屍體殮入棺材之中,再把棺材供奉在正殿,每逢陰曆鬼節之際,看守義莊的人會燒點紙錢祭奠死者,有時候也有死者的親朋好友前i祭拜,他們臨走時會給仵作留一些銀兩,託其在死者忌日幫忙祭拜亡靈。

    因爲義莊正巧位於郊外,所以劉凡沒有返回城內,而是按照打聽好的路線,一個人提着燈籠獨自走到了義莊所在之地,這裏雖是郊外,但位置相當偏僻,劉凡足足走了一個多時辰才找到此地,站在義莊門口,劉凡忽然有些瘮得慌。

    “瑪德,怎麼腿肚子有些轉筋呢?”劉凡打了個激靈,他忽然有種小時候看《聊齋》的感覺,彷彿他就是那個提着燈籠在黑夜裏獨自行走的書生,周圍隱約傳出“嗚嗚嗚嗚嗚”詭異聲音,似乎有人在朝他的脖子裏面吹涼氣。

    有些事情不能瞎想,因爲越想越特麼害怕。義莊的大門有些類似於牌坊,高聳的白牆有三米左右,兩側院牆長約數十米,門口種植着柳樹和槐樹,院牆跟前長了一行松柏,全是陰屬性的植物,更瘮人的地面上還撒着許多冥幣和紙錢。

    眼下天色已徹底漆黑,星空烏遮住了月光,一陣小風輕輕吹過,竟令劉凡有種冷颼颼的感覺,抖了抖身子,劉凡大步朝前走去,i到義莊門前,他用力敲響了義莊的大門“咣咣咣,”數聲之後,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了出i:“誰啊?”

    “是我啊,我是……”

    劉凡本想說自己是前i借宿的,可一想這地方陰森森的,正常人寧可露宿荒野也不敢i這裏借宿。若說是走親訪友就更扯淡了,誰會跑到停滿死屍的義莊裏走親戚啊?要不說是i這裏旅遊參觀的?貌似也有些說不通。

    正當劉凡因爲該找什麼藉口而發愁時?義莊的大門竟緩緩開啓了,開門後,一個表情冰冷的中年男子出現在劉凡面前,仔細打量了這人一眼,只見對方體型魁梧,身形壯碩,年約四十多歲,相貌普通平分,頭上繫着布巾。

    那人上身穿灰布短衫、腿上是一件黑色麻褲,腳上穿着草編的拖鞋,看樣子,他對劉凡夜晚敲門的行爲有些不爽,只見對方手中提着一盞燈籠,臉上帶着不耐煩的表情,瞅了劉凡一眼,那人疑惑道:“你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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