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就從昨日最後一劍來看，跟上次與我交手時相比，又有了長足的精進。”
“一劍斬滅一頭天階以上的魔物，這可不是普通的精進速度。”
“沒錯，那黑山自身實力超凡不說，其墮魔之物乃是突厥所奉黃泉魔尊之血，其墮魔後的實力，放眼神州也沒幾個修士是其敵手。”
“如此說來，這李白只怕與吾等，也已有一戰之力。”
布達拉宮，吐蕃密宗四大法王難得聚首。
只不過其中除了白玉寺法王是實體之物，其餘三人皆是以金身法相現身，場面看起來異常詭異。
“聽你們這麼一說，我那徒兒倒也輸得不冤。”
在齊齊沉默了片刻後，坐在白玉寺法王正對面的一尊笑臉彌勒法相，忽然笑呵呵開口道。
“哈古師侄無恙吧？”
白玉寺法王擡頭看向那尊彌勒金光法相。
“無性命之憂。”彌勒法相笑着搖了搖頭，“不過一身修爲恐怕是保不住了。”
這彌勒法相背後的本尊，正是神照寺法王。
“所謂修爲本就是法外之物，只要向佛之心不滅，失與得不過是一念之間。”
說這話的是結古寺法王本尊所化的那具無面佛金光法相。
三人聞言齊齊頷首稱是。
“如今擺在你我面前最大的問題，該是如何應對那麼唐國修士。”
結古寺法王接着道。
“那天比試之後，兩位聖子是如何評說這位唐國修士？”
一直沒說話的甘丹寺法王忽然看向白玉寺法王問道。
“下界之前，從未想過，會在這片穢土，遇到這麼一位值得嚴陣以待的對手。”
白玉寺法王將那兩位聖童對於李白的評價，原封不動地複述了一遍。
聞言，幾名法王齊齊沉默。
“看來這李白比我們想象之中還要難對付。”
最終還是甘丹寺法王打破了沉默。
“山海會比試之事，我等也插不上手，現在能夠商議的，也只是比試之後，山海令萬一被那唐國修士奪去了，我們當如何應對那場劫難。”
結古寺法王所化的那尊無面佛接着開口道。
“依照兩位聖子所言，除了奪取山海令開啓登天之門外，想要在那場劫難之中守住密宗在神州這一脈，幾無可能。”
白玉寺法王面色凝重道。
此言一出，房間內又是一陣久久的沉默。
“諸位。”
這一次打破沉默的是結古寺法王。
“召回所有分身，做好最壞的打算吧。”
在說完這句話後，那尊無面佛法相，直接化作點點金光，在房間內消散開來。
“與如今的唐國修行界開戰，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甘丹寺法王長嘆了口氣。
“真要開戰的話，但願這場戰爭，也僅僅止於修行界。”
神照寺法王的臉上第一次沒有了笑容。
“那就要看看那唐王如何抉擇了。”白玉寺法王無奈一笑，“看他究竟是選擇這黎黎蒼生，還是這名名叫李太白的修士。”
“看來這世道的確是變了。”甘丹寺法王搖了搖頭，“放在十年前，他們哪來的機會去選？”
在又是一陣靜默無言後，甘丹寺法王跟神照寺法王的身形跟着消散開來，只剩下白玉寺法王一人靜靜地坐在這空蕩蕩的房間內。
“呼～”
在輕輕呼出一口氣後，他雙手輕輕搭在膝蓋上，準備閉眼打坐。
“嗯？”
但只是剛一閉上眼睛，昨日李白那最後一劍的劍光，便自動地在那腦海中浮現出來。
“真是可怕的一劍。”
他睜開眼睛，平靜的雙眸之中，閃過一絲驚懼。
儘管他有信心接下李白那一劍，但卻依舊無法內心深處對於這一劍的恐懼之意，就彷彿是被刻進了骨子裏。
“難道說，我或者我的前世，曾經也面對過這一劍？”
他跟着這麼喃喃自語了一句。
……
“噗！——”
新羅修士所在的庭院內，原本靜靜立在後院湖心的李無敵，口中忽然毫無徵兆地吐出了一口鮮血。
腳下原本平靜無波的水面，也跟着浪濤翻涌。
“劍聖大人！”
“大人你怎麼了？”
幾名在湖邊護衛的新羅修士隨即衝了過去。
“都別過來！”
幾人腳底纔剛剛踏上水面，就被那李無敵喝止住了。
“我無礙，不過是運功時行錯了氣。”
那李無敵接着解釋道。
幾名新羅修士聞言這才重新退了回去。
“呼～”
背對着幾人的李無敵這時低頭悄悄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沒想到李劍聖這般境界的修士，也會在運功時行錯氣。”
正當李無敵準備擡起頭來時，一個有些陌生的聲音忽然在他耳畔響起，接着他腳下的水面中出現了一名瘦弱老人的身影。
“是你？”
在認出那人身份之後，李無敵隨即一臉警惕地皺眉後退了一步。
“李劍聖莫要誤會。”水面上的老人笑眯眯地擺了擺手，“老頭子我是來助你的。”
“助我？”李無敵冷哼一聲，“你指使黑山在神女峯墮魔，現在只怕自身難保吧？”
“嘿嘿。”水面上的老人聞言先是眯眼笑了笑，隨即一臉狡黠地看向李無敵道：“小老兒的事自不必李劍聖您擔心，老朽今日前來，不過是想問李劍聖您一個問題。”
“說。”
李無敵皺眉。
“李劍聖您可曾尋到了那唐國李白劍術的破解之法？”
水面上的老頭依舊眯眼笑看着李無敵。
“你來詢問便是爲了此事？”
李無敵的臉色瞬間變冷。
“那李白所使劍術傳承久遠，李劍聖您又非唐國修士，尋不到破解之法再正常不過。”
水面上的老頭跟着又補充了一句。
“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李無敵變得不耐煩起來。
“作爲曾遍閱唐國修行典籍的唐國修士，老朽或許能給李劍聖您一些建議。”
老頭依舊眯眼笑着。
聽到這一句，原本有些煩躁的李無敵，陡然之間眉頭一挑，跟着嘴角揚起道：“你不說我倒是都忘了你這一重身份。”
這水面倒映着的老者不是別人，正是從唐國叛逃到突厥的宋閆宋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