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芸芸知道邱牧受傷是一回事，親眼見到這樣的場景又是另一回事。
作爲一個母親，看到兒子被打，還是他的父親親手打的，讓她十分心堵。
這會兒她看着邱旭的眼神，恨不得把他給活剝了一樣。
邱牧只是有點記憶，但是記憶很模糊，他看着視頻中的自己拿起花瓶，開始思考了。
他好像記得，當時邱牧對他說了什麼，他一生氣，就失去了理智。
所以邱牧當時說的，到底是什麼？
然而不等他糾結這些，殷芸芸已經關掉了視頻。
她問律師：“請問這些證據，在財產分割和孩子的撫養權上面，是否有用？”
律師沒想到這證據居然這麼直接，看畫質，應該是有人在家裏安裝了攝像頭。
要不是這個攝像頭，估計證據不會這麼充分。
不過不管是有意安裝的，還是怎麼樣，邱旭打了人，是最直接的證據了。
律師點頭：“這個非常有用，我有百分之九十的信心，如果打官司的話，能贏。”
殷芸芸又把頭轉到邱旭那邊：“你怎麼看？是想打官司，把這件事弄得人盡皆知，還是私了？”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邱旭還能怎麼辦？
今天袁淑佳纔到公司鬧過，他才穩住袁淑佳，要是沒穩住，估計自己的工作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要是因爲這些事情再鬧一遍，董事長爲了公司的聲譽，會把他開除的。
他混到今天這個地步不容易，要是真的開除了，他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去？
讓他從這麼高的位置掉下來，去別的地方低頭哈腰地謀生，他願意嗎？
自然是不願意的。
沒了錢還可以再賺，要是賺錢的資本沒了，那纔是真的完了。
現在這個局面已經是無法挽回的了，邱旭沒想到這些個女人，一個兩個的都這樣，早知道如此，當初他就不該跟她們沾上關係的。
邱旭咬牙切齒地說：“之前那份離婚協議我撕了。”
律師很體貼地從公文包裏拿出了新的離婚協議，遞給邱旭。
邱旭簽字的時候，差點把紙都劃破了。
拿到了想要的東西，殷芸芸就直接帶着邱牧往門口走。
邱旭坐在沙發上，看着房子的某個角落。
那個視頻，應該就是那個角度拍的。
家裏沒有攝像頭，是誰安裝的？
正思考着，前面的邱牧忽然回頭，邱旭撞上他的目光，發現他跟以前一樣，又有些不一樣。
那目光依舊溫順懂事，只是帶着一絲邪氣，讓人背後生寒。
僅僅一個眼神，邱旭就意識到了事情哪裏不對了。
那天晚上，邱牧一定對自己說了什麼，才激怒了自己。
攝像頭，也是他安裝的。
這一切看着這麼順利，難道都是他計劃好的？
不會的，不會的，他只是一個六歲的孩子而已。
而且他什麼都不知道，怎麼會算計他呢？
邱旭這樣安慰自己，可是邱牧離開前的那個眼神，他卻怎麼也忘不掉。
他印象中的邱牧，不是那樣的。
他是個很靦腆聽話的孩子。
不像剛纔，猶如一個來討債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