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底下是一種粘稠的感覺。
她看不見，小白菜看得見。
感覺到她的疑惑之後，小白菜立刻說：“是紅色的液體，我來分析一下是什麼東西！”
它的話才說完，房間裏忽然就亮了起來。
刺眼的白色燈光讓她下意識地眯了眯眼睛。
隨後，她就看到了自己腳下踩着的一片紅色。
像是鮮血一樣的東西，灑在地上，讓人心驚肉跳。
但她沒有看多久，視線就被另一邊的景象給吸引了。
深紅色的復古牀幔垂吊至地面，就像美酒流瀉下來一樣。
銀色的牀柱上雕刻着細小的圖案，少年單薄的脊背就靠在上面。
看到對方的臉的時候，雲泛泛的所有視線都被吸引了過去。
就像是一副精美的畫像一樣，結合了西方和東方的美，眼窩深邃，纖長的睫毛半遮住了他那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淡紅色的脣瓣有些溼潤，像剛品嚐過什麼一般。
皺邊襯衫將他窄瘦的腰線給完整地包裹住了，襯衫下襬塞進了黑色長褲中。
他一條腿彎曲落在牀上，另一條腿踩在地上的歐式地毯上。
豔麗，卻聖潔。
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出現在了一個人身上。
她還來不及慌張，就聽到小白菜說：“地上的不是血，是一種類似於血的液體。”
之後，她就擡了擡腳，腳落在大理石地面上，頓時出現了一個紅色腳印。
小白菜也注意到了那個少年，它驚呼：“指定目標出現！”
雲泛泛又往那個少年坐着的方向看過去。
對方此刻也正在看她。
程疏宴以爲會在對方的臉上看到不一樣的情緒。
例如驚恐，驚豔。
然而她臉上一點兒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程疏宴慢慢站起身，穿上鞋子，走到她身邊。
他的身高比她高半個頭，即使臉龐有些稚嫩，但是依舊讓人無法忽視。
他啓脣，問：“新來的老師麼？”
雲泛泛還沒接收關於他的劇情，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應對，只能按照他的話往下說。
“是的，我叫阮黛，你可以叫我阮老師。”
對方眨了眨眼睛，居然真的乖巧地叫了一聲：“老師。”
雲泛泛看着他天真無辜的表情，朝着他笑了笑。
程疏宴脣角也露出了一絲微笑。
之後他看着地面上的紅色液體，臉上露出些許歉意。
“忘了叫人來清理了，老師你等等，我讓人清理一下，好嗎？”
他用的是詢問的語氣，給人一種十分禮貌的感覺。
雲泛泛點點頭，就見他走到外面走廊，招呼了一聲。
隨後他又轉身折回房間，過了一會兒，就有傭人拿着拖把和水桶上來。
傭人一聲不吭，甚至都沒看程疏宴，只是認真地清理地面上的東西。
清理完之後，就帶着東西離開了房間。
房間裏又只剩下雲泛泛和程疏宴兩個人了。
程疏宴從一旁的書櫃中拿出課本，偏過頭問她：“老師，我們現在就開始嗎？”
“都可以。”
程疏宴拿着課本走到奶白色的書桌旁。
把課本放下之後，他拉開椅子，對雲泛泛說：“老師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