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好像來自記憶深處。.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對自己這樣說過。可是無論她怎樣去回憶,都無法記起當年的場景。
內心有一股無可言狀的感覺像千軍萬馬,踩到心尖上。
“停車,我要去救他!”
何佑生無奈道:“你已經受了重傷,我送你去警察局,再去醫院!”
他怕那幾個人繼續追上來,所以,決定先開到警局,尋找庇護。
“不,我要去救他!救他!”趙月蓉喃喃自語,漸漸的陷入了深沉的昏迷。等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兩天以後。
“宋世安,有沒有找到宋世安?”她問陪在牀邊的歐陽辰辰。辰辰辰搖了搖頭。
她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她部分。
警方調取了那輛麪包車的車牌號,但經查詢那是假牌照。至於宋世安所留下的手機號,經查詢,用的是一個老太婆的身份證。
“他是爲了救我,才被抓走。他三番兩次救我,這是爲什麼?”
辰辰回答不了她的問題,月蓉失去了那三年的記憶,只有當她記憶恢復了,才能自己解開這些謎題。
“月蓉,你好好休息吧,不要多想了!”
“我要去救他!”她艱難地坐起來,想要下牀,何佑生從門外走進來。他的聲音依然是那麼好聽,那麼溫柔。
“月蓉,你醒了,好些沒有?”
若是在平日,聽到他這樣的關切的聲音,她會忍不住欣喜。但這一刻,她並不想看到他,甚至有點怨他,卻又不知爲何會如此感受。
辰辰說:“我去找如意,不知道她買水果爲何去了這麼久!”
病房裏只剩下趙月蓉和何佑生。
趙月蓉把頭擰向別處,茫然的看着窗外。何佑生緩緩走過來,在她牀邊坐下,就那樣看着她,看着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他原本一直以爲,自己已經很瞭解她,直到兩天前,那場突如其來的廝鬥,讓他的整個世界天翻地覆。不僅僅是顛覆了他對趙月蓉的想法,也顛覆了他對一些異能的認知。
到現在他都覺得像是在夢裏,尤其是被趙月蓉整個人拎起來的時候,他到現在都不敢相信。但是又怎麼能有假呢?他親眼看到她一個人飛來跳去,獨自戰鬥7個男人。那7個男人每一個的力量和武力,都遠遠超過一個平凡的男人。
即使像他何佑生這種高大強壯的男人,也完全不是那幾個男人任何一個的對手,這讓他陷入深深的無助感。一直以來他都爲自己的能力感到驕傲,開了兩家公司,員工加起來有1000多人,還投資了不少領域,都賺了很多錢。也培養了不少學生,他們都在各自的領域小有成就。
他曾經覺得,他能完全掌控自己的人生。直到趙月蓉出現,越來越多的事情,讓他失去了掌控力。這樣的滋味,讓人難受。是困惑,是害怕,又或是夾雜了一個男人自尊心受挫的尷尬。
可是無論他心中有怎樣多的滋味,比起受了重傷的趙月蓉而言,他的這些痛苦其實也算不了什麼。更何況趙月蓉似乎失去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男人。從那個男人願意捨身相救,代替她被抓走,直到現在趙月蓉醒來,這樣不待見他,他心中明瞭,眼前這個他從未對外公佈是自己女友的女人在感情關係裏,並非只有他一個男人,這更是他無法接受的事實。
他一直以爲,趙月蓉一定是一個絕對忠誠的人,是一個潔淨的人,純粹的人。卻不曾想,會有着這樣複雜的情感和命運。
他這兩天有問過自己,如果趙月蓉完全不是他曾經想象的那種人,他是否依然會喜歡她?他問出這樣的問題,卻給不了自己答案。
“月蓉,你是不是怪我?”
趙月蓉沒有回答,只是搖了搖頭。
“月蓉,你知道嗎?我這一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無用。”他說這話時聲調哀沉。
月蓉嘆了口氣,把頭扭過來,看着何佑生。
“這些事情與你無關,你不必自責!是我連累了你!”
兩人又陷入了長長的沉默,心中縱然有千言萬語,但是又有什麼可說的呢?事已至此,兩人縱然心中仍有對方,但彼此的存在都只讓對方的生活從安穩陷入了泥潭。
何佑生的父親此時又給他發來信息:兒子,你回廣州來吧!爸爸一直交代你的事情,你一定要謹記!”
何佑生覺得好荒謬,父母一直要他遠離趙月蓉。這意味着,父母一定知道真相。難道趙月蓉今天的遭遇,竟跟自己的父母有關係嗎?若是如此,那他何佑生又怎能自證清白呢?
“月蓉,我在想一個問題,那些人,似乎都認識我,似乎並不想傷害我,是不是我的父親,真的跟這些人都有關係?”
“我跟你一樣,也很想知道,這幕後的人到底是誰!我沒有證據證明,你父親一定參與了這些事情!但是,他應該是知情者。還有,我不希望你去問他!”
“爲什麼?”
“因爲你一定問過,如果他想告訴你,你今天也不會來問我。他不告訴你,一定是爲了你好!你不要再捲入!我知道,你想幫我,但是,你也看到了,你幫不了我!”月蓉最後這句話並沒有責怪何佑生的意思,她只是希望何佑生能遠離這些是非,但何佑生聽了這些話,自尊心再次受到了挫傷。
“是,我幫不了你,我什麼都做不了!我多希望,是我被他們抓走,而不是那個宋世安!”何佑生語氣神態裏是掩飾不住的憤怒和悲傷。
月蓉把手輕輕放在他的手背上:“佑生,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我絕對沒有怪過你,相反,我很內疚,把你牽扯進來。我希望,從今天開始,我和你之間,不要再往來!因爲只有這樣,你才能安全,你在中國這麼出名,喜歡你的女孩子那麼多,你可以有很好的生活!”
何佑生聽到這種訣別的話,內心像被錘子捶打一般。他知道,趙月蓉說的這些話,在他理性的時候,他也自己對自己說過。但是要放在感性的層面,他做不到。真心的感情如覆水,既然已經潑了出去,並不是說,通過理智的分析,利弊的權衡,把水收回來就能收回來。
“你好好休息吧!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他那寬大修長的手,在月蓉的額頭上輕輕撫了一下。
感受着它的溫度,她輕輕地閉上眼睛,彷彿要睡過去。
何佑生就那樣靜靜的看了她一會,轉身走了。
等到他關上病房的門,她又緩緩的睜開眼睛。額頭上還流着他的手留下來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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