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葉海覺得胸口的口袋裏顫了一下,連忙把手擦乾淨,把“潭貝”拿出來。.
阿寧驚訝道:“天哪,你怎麼會有這個?”
葉海:“我在神造時代收集了一些,現在已經絕版了。”
阿寧羨慕地說:“這可比手機好使多了,你還有多的嗎?”
葉海:“我的內政官身上還有幾個備用的,回去就送你。”
阿寧開心地點點頭。
葉海把潭貝打開,信息來源顯示爲“內政官·胡橘生”。他的心裏頓時一緊,擔心是御禮和孩子們出事了,連忙把信息點開。
“卿在幹什麼?”
葉海深吸了一口氣,想不到竟然是御禮的信息,臉上霎時露出了毫不掩飾的笑容。
阿寧“嘖”了半天,一臉戲謔地調侃道:“瞧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
葉海飛快地輸入信息,卻在點擊發送前被阿寧制止了。
阿寧:“我敢保證你這發過去之後,祂就不回你了。”
葉海連忙刪除了“我在撿屍體”五字,問道:“那我該說什麼?”
阿寧把手擦乾淨,接過潭貝,熟練地輸入“我在想你”,點擊發送。
葉海露出震驚的表情,恭維道:“高手受我一拜。”
阿寧很受用地撥了撥額前的劉海,坦白道:“我以前還沒娶到媳婦的時候,也總是問她在幹什麼,她就是這麼回我的。每次收到,我都覺得心臟一下子就蹦到了樓頂,秒回我也是。”
葉海想想御禮的個性,無奈地聳了聳肩:“祂可不會說這種話。”
此時抱着玻璃瓶百無聊賴地喫着泥火的御禮,在收到信息的那一刻,感覺自己好像突然就活了過來。祂把瓶子放下,雙手捧着潭貝不知所措。
祂的手不受控制地輸入“孤亦如此”,可是猶豫了半天都沒有發出去。
“卿會否覺得孤不夠獨立?”
祂不自信地刪除了,祂並不希望歸墟之主覺得祂是因爲撐不下去了所以在催促他。
祂身體裏的每一個念頭都在叫囂着思念的渴望,祂反覆地看着“我想你了”這四個字,覺得自己從內到外都彷彿泡進了蜜罐裏,甜得都要開花了。
該說什麼好呢?說什麼才能讓他知道自己也很思念他,但又不會讓他產生負擔呢?
御禮第一次覺得腦子不夠用了,抱着潭貝冥思苦想。
潭貝另一邊的葉海從期望等到了失望,沮喪地問道:“祂是不是生氣了?這樣說是不是太直白了?”
他沮喪地捧着潭貝,不知所措。
阿寧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急,看老司機來給你演示成熟的操作。”
葉海嘆了口氣,決定再相信他一次。
“求您了,安全駕駛,別翻車!”
阿寧麻溜地發送了一句“你想我了嗎?”
收到信息的御禮從牀上猛然坐起,手指不受控制地發送了“想”,垃圾潭貝居然連撤回功能都沒有,祂發完就開始後悔。
另一邊的葉海開心得手舞足蹈,抱着阿寧又親又抱。
阿寧等他冷靜一些了又發送了一句“剛打完一仗,和阿寧在撿泥火,我找到了一隻冇雀。”
御禮收到信息的時候手都在抖,司掌生命的祂自然知道冇雀的作用。祂沒有想到歸墟之主一直惦記着祂和他們的孩子,竟然連襁褓用的材料都找來了。
“卿可安好?”
阿寧連忙回覆道:“一切安好,等我回來。”
御禮看着那八個字,眼淚不自覺地落了下來,感覺自己空蕩蕩的心瞬間就被填滿了。祂顫抖地回覆道:“花印月容,溪澗叮嚀,福滿天涯伴卿途。”
阿寧一臉無語地看着那一行字,葉海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阿寧:“我的腦海裏浮現出你的臉,淚如雨下,希望你一路平安順利。”
葉海捂着臉,覺得語言代溝嚴重,還好有高手坐鎮:“感謝大哥翻譯,如果是我的話,估計會回覆一句啥意思。”
想不到阿寧居然真的回了這三個字,葉海想要阻止,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御禮看着那三個字愣了一下,被神族排擠沒有接觸到太多神族文明的歸墟之主,確實不太可能看得懂神族的借喻句式。
葉海苦着一張臉瞅着阿寧:“祂會不會瞧不起我?”
阿寧安慰道:“不懂就是不懂,坦白就好。祂若是愛你,就會包容你不好之處。同樣你也要接受祂不好的地方,並且努力地讓自己變得更好。”
葉海看着毫無動靜的潭貝,發誓等他回去定要好好研究一下神族的語言,不能再發生這種悲劇了。
御禮捧着潭貝思考了很久,決定放下神族的架子,換成更直白的語言。
“我和孩子都很想你,祂很能喫。”
葉海從阿寧手中拿過了潭貝,不敢置信地看着那行字。
他知道御禮的驕傲,從來都用“孤”自稱,用“卿”稱呼別人,以顯示自己的尊貴。祂肯換掉稱謂,說明了祂願意爲了他做出退讓,從雲端走下來,墮入凡塵。
葉海反覆地看着那些文字,覺得心都蘇了,抱着潭貝你來我往地跟御禮聊了起來。
阿寧心領神會地笑着,繼續撿屍體去了。他恨不得立刻飛到媳婦身邊,緊緊地抱住她,可是爲了好兄弟的一個念頭,他不得不再等等。
他在心裏祈禱,希望媳婦一切安好。葉海並未發覺,爲了打醒葉海,阿寧的生命之果其實只剩下一半了,這意味着萬一他的媳婦受了致命傷,他未必能救活她。
“對不起。”他默默地向媳婦道歉。他知道如果結局真的如此不幸,他的媳婦也不會怪他們,因爲狐久久就是這麼溫柔的一個女子。
在路上的時候,葉海曾問過他。“狐久久真的只是狐妖嗎?她不是哪個神明的轉世嗎?”
阿寧也曾希望他的媳婦有別人不知道的強悍背景,這樣他們就能永遠地在一起,不用擔心死亡把他們分開。
可惜,不管他怎麼調查,狐久久真的就只是狐久久。
在阿寧的眼中,她脆弱得就像一張宣紙,一滴墨就能把她糊了,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跑了。
這個教會他愛,深愛着他的女子,命中註定只能成爲他漫長生命中的滄海一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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