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就發現了一些身着朱氏衣衫的新鮮活屍”
金觀潮忽然透露出來的消息,一下子便引起了商夏的注意。
“朱氏?”
孟良辰神色一動,驚呼道:“難道是當年號稱幽州第一世家的朱氏?”
孟良辰的目光不斷的在金觀潮和田夢梓的身上逡巡,顯然想要從他們二人身上得到答案。
然而金觀潮在爆出這麼大一個消息之後,卻是再次選擇了閉口不言,於是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田夢梓的身上。
田夢梓苦笑一聲,道:“的確是幽州朱氏,但目前在通幽峯也僅限於傳言。”
黃子華與商夏二人視線一觸即離,黃子華立馬故作恍然,道:“啊,我明白了!”
見得衆人都望向他,黃子華似乎很享受這種受人矚目的感覺,故作神祕道:“諸位,你們難道忘了前些時日,甲房的朱英與咱們首席那一戰?”
不等衆人反應過來,黃子華繼續說道:“諸位難道不奇怪嗎?那朱英平日並不出衆,甚至在外舍帶了兩年,可怎麼就突然成了武極境的非凡武者,甚至敢向咱們首席挑戰了?”
衆人看向商夏的目光略顯怪異,起因難道不是因爲沐清雨移情別戀麼?
商夏神情不變,但偶爾看向黃子華的目光卻略顯陰沉。
你小子,你話題帶偏了
黃子華心頭一虛,不由捏了一把汗,目光都不敢向商夏那裏看。
焦海棠目光一閃,道:“不是說這朱英受劉知非訓導的提攜麼?”
黃子華暗暗感激焦海棠心思敏銳,勉強笑道:“劉訓導要是提攜得動,他就不會在外舍多待一年了。”
衆人一聽的確如此,劉訓導真要有心提攜,以劉家的底蘊,朱英就算是塊木頭,一年之內也能進入內舍,不可能成爲“留級生”。
更不可能在留級之後,在短短半年之內,令其修爲連跨兩大境界。
這不明擺着告訴所有人有問題麼?
況且就算劉家有這個底蘊,又憑什麼將資源用在一個外人身上?
這可不是朱、劉兩家世代交好,就能夠說得通的。
除非
孟良辰雙目之中精光一閃:“朱英的身上有着朱氏遺蹟的線索,劉家想要追尋併發掘朱氏遺蹟,這才向朱英傾注了大量的資源供其修煉”
說到這裏,孟良辰又自我否認道:“不對不對,縱使劉家覬覦朱氏遺蹟,也不該做的這麼明顯,這不啻於告訴所有人劉氏的目的。”
“除非朱英自己已經找到了朱氏遺蹟,並在那裏得到了一些好處,還瞞過了劉家!”
焦海棠質疑道:“難道說朱英早先便曾經進入過兩界戰域?”
孟良辰不以爲然道:“這有什麼奇怪?以劉家的能量,祕密帶一個人進入兩界戰域又不是什麼難事。”
“只是現在看來,朱英與劉家也未必就是一條心,劉家想要接受朱氏的遺澤,可朱英也有自家的盤算,未必會讓他們如願。”
“而且”孟良辰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道:“我聽說朱英在前些時日,已經先行進入兩界戰域了。”
衆人都不再言語,先前說了這麼一大堆,朱英既然已經進入兩界戰域,那麼他的目的自然是昭然若揭。
黃子華乾笑一聲,道:“我們就這麼在所有人面前胡亂揣測,真的好麼?”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可沒有絲毫避諱他人。
不但是丙房的所有生員,田、金兩位上舍師兄,就連院衛司的一些內捨生員都已經注意到了他們的討論。
別忘了,劉氏家族畢竟是通幽城四大家族之一,劉氏族長也是通幽學院的副山長,勢力在學院當中根深葉茂,誰知道這裏面有沒有劉家的暗子?
一想到這裏,三人的神情就有些不自然,而這其中又屬孟良辰的臉色最爲難看。
先前一番推測有理有據,三人都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受人矚目的感覺是挺爽,可現在三人卻感覺自己正被架在火上烤。
黃子華與焦海棠還好,看向商夏的目光多少隻是幽怨。
而孟良辰這個時候就顯得有些惶恐不安了。
哎,推理一時爽,一直推理一直爽不爽?
車隊繼續前進,先前小雨過後的一絲陰涼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散,氣溫開始快速回升。
不一會兒的功夫,天氣已經變得炎熱,頭頂的日光甚至開始變得熾烈無比,讓人連擡頭看一眼頭頂太陽的勇氣都沒有。
先前用來遮雨的打傘再次在車頂打開,隔絕了日光對人的直接烘烤。
原本溼潤的地面早已經變得乾裂,車輪駛過之後,大片的黃土飛揚。
商夏看了看掛在車廂旁邊的弦籠,發現裏面的變異雨燕已經恢復了不少,半閉着眼睛臥在籠中,隨着車廂的搖晃一動不動。
這個時候,那雨燕似乎也感受到了目光注視,頭部陡然一轉看向商夏。
“啾啾——”
脆鳴聲從籠中發出,雨燕微微偏着頭,彷彿在亦或着什麼,又像是在確認着什麼。
不是說這種變異雨燕性情剛烈,被活捉之後寧可自盡麼?
商夏怎麼也看不出籠中的這隻變異雨燕有自殺的傾向,反倒像是認準了他一般,一個勁兒的發出鳴叫。
“這可奇了,難道說這隻燕子有着受虐傾向?”
黃子華狐疑的目光一會兒看向籠中的雨燕,一會兒看向商夏。
神特麼的受虐傾向
不得不說這傢伙心大,剛剛還因爲一場“陰謀論”牽扯了劉氏家族而心懷忐忑,這個時候卻跟沒事兒人一般開起了商夏的玩笑。
沒看到孟良辰到現在還是一臉的糾結和心不在焉麼?
商夏看向他的目光已經變得危險起來。
“咦,地上怎麼有兩個影子?”
一聲驚呼轉移了商夏的注意力。
當他低頭看向馬車兩側的時候,果真看到兩旁各有一個大傘的影子,正在隨着馬車的前進而移動。
“快看,天上有兩個太陽!”
很快便有人發現了原因所在。
此時在車隊上方天際,雙日橫空!
此時,車隊中的生員,無論是外舍還是內舍,哪怕是田、金兩位上舍師兄,甚至包括袁子路執事在內,都已經顧不得頭頂雙日的烘烤和刺目的光線,從車頂的大傘之下鑽了出來,擡頭看向天空。
兩界戰域之中雖然各種奇詭之景數不勝數,但雙日橫空這般情景,仍舊是難得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