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明正在殺雞,李牧爺爺從屋裏端了一盆熱水出來倒在了盆裏,李天明趕緊將殺好的雞扔了進去,沒想到垂死的老母雞撲騰着翅膀居然跑了。
李天明花費了好一會的功夫纔將這隻雞緝拿歸案,惹的王薰一陣數落。
李牧拿了一根凳子做到二樓的陽臺,手機裏面有不少信息,有任凡等幾個室友發過來的,也有冉明發過來的,還有劉雪發來的,還有柳雲曦發來的。
李牧甚至還看到了衛思雨發來的祝福短信。
李牧一一給回了消息,並祝大家新年快樂。
等回到寧雅這邊的時候寧雅告訴李牧,他們家初一要回奶奶家,李牧及時的將這個消息告訴了他爸,好安排這幾天的行程。
其他人發個消息就解決了,劉雪這可不行,又是快半個小時的纏綿。
電話最後,李牧說道:“雪,我這邊下雪了”
劉雪回到:“是嗎下雪很美,我喜歡下雪天。”
她想到了之前和李牧一起出去看雪的場景了。
李牧回道:“對,很美,大地銀裝素裹,天地間蒼茫一片,漫天紛飛的雪花宛如精靈,隨着風的伴奏翩翩起舞,景色很美。”
突然李牧話鋒一轉:“但景色再美也沒有你美。”
哪個女孩不喜歡聽好聽的,尤其還是心上人的甜言蜜語,李牧的這番話直接打消了劉雪對之前李牧考試前的不辭而別的怨氣。
喫過早飯,家裏人繼續忙着準備晚上的晚餐,李牧則出門沿着公路漫無目的的走着,從內心深處來說他是一個喜歡獨居的人,這點從他從寢室搬出去就得到了體現。
李牧走了一會,都已經走出村子很遠了,正當他正準備回去時卻發現前面不遠處有一個人,穿一身白色羽絨服,要不是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
李牧跑上前一看,居然是徐含煙,徐含煙一幅漫不經心的樣子,身邊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都不知道。
李牧問道:“有心事啊”
突如其來的聲音將徐含煙嚇了一跳,等她扭頭一看是李牧時說道:“你怎麼走路都不發出聲音的”
李牧很納悶:“這麼大個活人在你旁邊你看不見有心事”
徐含煙先是沉默了一會,然後好像下定決心了一般說道:“李牧,你相信愛情嗎”
李牧回答說:“爲什麼突然這麼問失戀了”
徐含煙將目光轉向遠處紛飛的大學:“是我爸媽,最近在鬧離婚,所以這次回來都是我一個人回來的,就是想靜一靜。”
李牧沒問原因,像這樣的中年人鬧離婚一般有兩種情況。
一是各自不愛了。
二是有人在外邊有人了。
第一種還好,要是第二種怎麼好意思向外人開這個口。
李牧問道:“有挽回的餘地嗎”
徐含煙臉上已經恢復了淡然:“基本沒有,這個情況從兩三年之前就出現了,只是現在矛盾越來越激化了而已,所以這兩年都是他們單獨回來的,要麼是我爸,要麼是我媽。”
李牧仔細一想還真是,往年都是她父母一起回來的,這兩年她父母一般只有一個回來,之前他還有些納悶了。
問徐含煙她也一直說父母工作忙,搞了半天原來是這個原因。
心裏有許多安慰的話語,但是李牧最終卻沒有說出口。
最後他說道:“愛情應該是兩個戀人的風花雪月,而不是冤家的苦大仇深,如果不愛了,放手也未嘗不可。”
雪花飄落了不少在徐含煙額頭的秀髮上,她卻好像沒有知覺一般說道:“昨晚他們打電話來告訴我說,年過了就離婚。”
似乎走累了,徐含煙蹲在公路邊的路坎之上。
“雖然心裏已經早有預料,可是當他們告訴我時我還是感到難以接受,他們爲什麼要在昨晚就告訴我,哪怕讓我心裏還有一絲希望也好。”徐含煙的聲音彷彿沒有了情感一般。
李牧到她跟前,幫她拍了拍羽絨服上的積雪說道:“那你打算怎麼辦,跟你爸還是跟你媽”
徐含煙擡起淚眼朦朧的雙眼望向李牧:“你覺得我應該跟誰”
李牧想了想說道:“如果你沒有特別想跟哪一個的意願的話,我建議你跟你父親,因爲即使以後你父親再結婚了,除了你後媽以外周圍全都是親人。要是跟了母親的話,周圍除了母親是親人以外其它都不是親人。”
雖然這話有些片面,但李牧覺得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徐含煙畢竟不是小孩子了,再想讓她重新去融入一個家庭李牧覺得是有很大難度的,首先在內心上就是抗拒的。
徐含煙在地上蹲了一會,起身對李牧說道:“走,回去吧”
李牧望向徐含煙:“你沒事了”
徐含煙將臉上的淚水擦拭乾淨說道:“沒事,走吧,雪下這麼大,小心感冒了,另外出來久了家裏人該着急了。”
說完拉着李牧的手臂往回走去。
回到村裏,徐含煙也鬆開了李牧的手臂,畢竟年紀都大了,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還是要避嫌的。
路過李牧家的時候,李牧對徐含煙說道:“進去坐坐”
徐含煙擠出一個笑容說道:“不了,今天謝謝你的開導。”
李牧沒勉強,他知道徐含煙現在需要靜一靜。
“回去之後別想太多,等一會再去找你”
“嗯”徐含煙重重的點了一下頭,然後向奶奶家方向走去。
被徐含煙的事情連帶着心裏有些失落,但是李牧是一個自我調節比較快的人,在加上家裏一幅喜氣洋洋的景象,李牧的心情很快便迴歸了過年應該有的模樣。
李牧奶奶和媽媽忙着準備年夜飯,下午基本是不打算喫飯了,就等着晚上這頓主食了。
不過家裏其它買的東西也多,填飽肚子不成問題。
李牧和他爸李天明忙着貼春聯,春聯也不用自己買,全是一些銀行送的,家裏所有隻要從外邊一眼就能夠看見的門全部給貼上了。
後來又忙着劈柴,一年也難得回來幾天,李天明看見院子裏還有一些幹木頭便主動動手將這些乾柴給劈碎,要不然家裏兩個老人是拿這些乾柴是沒辦法的。
誰知李天明批了大概快半個小時才劈碎了幾根小木頭,大的只劈來了一些木屑。
木頭生的時候比較好劈,幹了難度比之前難上好幾倍,再加上李天明也一直沒怎麼幹體力活,一時間竟然拿這些幹木頭沒什麼辦法。
還是李牧主動將這活攬了過去,李牧現在的力氣很大,毫不誇張的說和兩三個成年人加起來差不多。
劈起柴來那是一斧頭一塊,不一會就將院子裏的柴火給劈完了。
因爲是冬天,再加上下雪的原因,下午五六點天氣就快黑了,村裏人家的年夜飯也差不多都快做好了。
村裏有習俗,年夜飯做好之後先得祭祀。
主要還是用三樣沒有加任何調料的菜品先擺上桌,請家裏的祖先先喫,還得燒紙燒香,完後放鞭炮,之後還得祭祀竈王爺,才能自己開飯。
反正基本上聽見誰家開始放鞭炮就代表了誰家的年夜飯做好了。
年夜飯上,滿滿一大桌子,雞鴨魚肉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還有一些海鮮之類的,足足有十多個菜,喫肯定是喫不完的。
但是圖個吉利,不止得年年有魚,還得年年有餘。
酒足飯飽,李牧媽媽和奶奶開始收拾飯桌,李牧和李天明則開始陪爺爺聊天,談一談這一年來發生的一些瑣事。
孩子平時又沒在身邊,老兩口屬實有些掛念。
李天明也多次叫老兩口搬到縣城裏面去做,但平時李天明也很少回去,老人還說,在村裏了無聊了還能出門找左鄰右舍聊聊天,在縣城裏面可沒這麼方便。
李天明想想也是,故土難離。
也就繼續讓老兩口住在村裏了。
聊了一會家常,到了放煙花的時候了,這時候天也基本全黑了,放煙花正合適。
在農村有一個習慣,過年放煙花的多少代表了這一家人的經濟實力,所以村裏只要放煙花最多的那一家基本就是今年掙錢最多的那一家。
這其實是有一定依據的,以目前煙花市價爲例,一箱49發的煙花市場價格在250元到300元左右,放起來也就是兩到三分鐘的事情,買個不了幾箱就得花個一兩千元了,沒錢還真的不敢隨便造。
其它還有禮炮和鞭炮,每家一年採購的這些煙花爆竹都得花上一兩千。
要是禮花多買上一點,那三四千塊就沒了。
往年李天明買的也不多,加上過年期間上墳買的鞭炮等也就一兩千塊錢的,和村裏基本一個標準的。
也不是他低調,往年沒車,買這些東西做車都不方便。
班車不能做,出租車又裝不了多少東西,像這些個東西又佔地方,還得帶上其它的一些年貨,空間就更小了。
今年不一樣了,李牧特意去租了一輛車,就是爲了方便。
他開車第一趟將爸媽送回了奶奶家,第二趟就是專門去買菸花的,足足五千多塊的煙花。
64響的買了5箱,就煙花就花掉了兩千多,加上其它一些禮炮和鞭炮之類的,還有一些小玩意,李牧花了半沓毛爺爺。
不管多大,李牧覺得對這些煙花爆竹的興趣那是從未改變,就李牧爺爺快70這歲數了,聽到要放禮花也很激動。
要不是腿腳不怎麼利索他都想自己親自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