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顏世生找過來了(一)
大殿外面出現了年輕男人的怒吼聲,他又急又氣,大有要在永靖宮動手的架勢。
仲書傑將最後一口療養的湯藥給鸞安太后喂下,聽着殿外的聲音,皺了皺眉:“姑姑,皇上若一定要進來,外面的人可是攔不住啊!”
“無妨,攔得住攔不住都沒有關係。”
果然,殿門前果然被人用蠻力推開,來人看到跪在地上手指受刑的舞嬪,心痛不已,憤怒的將兩邊行刑的宮女推開,將人一把抱在懷中。
“舞兒,舞兒……”
舞嬪虛弱的倒在他的懷中,眼眶處流下一滴清淚:“皇上……您終於來了。”
“舞兒,朕這就帶你走,誰也不能攔!”
他的聲音很大,故意說給簾子裏間太后聽的。
空曠的大殿都在迴盪着他護紅顏的聲音。
“今天誰也不能帶她走,將皇上拉開,繼續行刑!”
鸞安太后略顯憤怒的聲音從裏間傳出來,正拉着舞嬪要走的皇上一下子被兩個身強力壯的嬤嬤給拉開了。
“皇上救我!”
舞嬪悽慘的聲音在耳邊,皇上心痛萬分,見她是鐵了心的要懲罰舞兒,大聲道:“母后,舞兒到底做錯的了什麼?”
終於問出這句話來了,裏間的太后喫下藥後,身體狀態已經好許多了。
她扶着仲書傑的手緩緩的從裏間走出來。
此時的她未正式梳妝,灰白的頭髮垂至腰上,身着素色簡單的長衫,那雙年邁的眼睛如同鷹隼一般銳利。
她冷冷的盯着皇上,擡了擡後。
行刑的宮女立刻就停了下來。
“皇上竟然問哀家舞嬪身犯何罪?”
她沉聲道:“其一,身爲一個妃子不做好本職之事,竟然胡言亂語挑唆皇上與哀家的感情!其二,後宮之妃沒有半點端莊,青天白日衣衫不整,抹羞皇上顏面!就憑這兩點,哀家就能將她就地誅殺!行刑那是爲了給她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皇上怔了怔,“噗通”一聲跪在了她的腳下:“孩兒難得喜歡一個女子,求求母后放過她,求求母后放過她吧,孩兒以後再也不敢頂撞您了!”
鸞安太后看着此時的皇上,心酸不已,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竟然爲了一個用心險惡的女子對她這般求饒……
蠢貨!
被他氣得又開始心跳加快,眼前發花。
舞嬪不甘心道:“妾身何曾挑唆皇上與太后的感情了,也不知道是哪個不懂事的下人在妾身背後嚼舌根,求太后爲妾身做主,妾身沒有做過的事情絕對不會承認的!”
她深深叩首,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只要她死咬着不承認,又有皇上護着,老太婆就算想要她死,也無可奈何!
見她一副死不承認的模樣,鸞安太后冷笑一聲:“是皇上說的,皇上親口當着哀家的面兒說的。”
跪在地上的皇上一愣,茫然的看着太后。
鸞安太后冷眼睨着他,淡淡道:“皇上莫非忘記了?上午你和哀家在這裏吵架的時候,隨口提了一下舞兒這個名字,哀家一下子就記住了!”
皇上身子一沉,張了張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顯然也記起了上午說的話,一激動不小心將舞兒告訴他的話說了出來,還提了一下舞兒。
舞嬪難以置信的看着皇上,見他那副模樣,果真是如然後說的那般。
完了。
她的眼睛裏面一片死灰,顯然是認命了,原以爲皇上愚蠢,被她迷住了以後好掌控,沒想到她高估了這位皇上的愚蠢程度。
他真是蠢到家了!
蠢得讓人想哭……
舞嬪“嗚嗚”的哭了起來,這次的哭泣和之前大喊大叫賣慘的不一樣,是與肉體疼痛五官,發自內心的悲傷。
鸞安太后道:“你若是願意說出是誰讓你接近皇上的,哀家便可饒你一命!”
舞嬪不斷的搖頭:“妾身什麼都不知道,妾身什麼都不知道……”
“將皇上送回去,沒有哀家的命令,誰也不許放他走出寢宮!繼續行刑!”<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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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鸞安太后不再搭理大吼大叫的皇上,直接轉身進了裏間。
殿門被關上,女人的慘叫聲驚飛了屋檐上的鳥兒,過了良久,終於沒有了動靜。
“太后娘娘,舞嬪沒有了氣息。”
鸞安太后沉聲道:“拖下去吧,晦氣。”
“是!”
沒一會兒,太后派去舞嬪宮中的小太監回來了,他聲音焦急道:“太后娘娘,舞嬪的身邊的貼身宮女桃花不見了!”
太后的眉頭緊緊蹙在一起:“果然是奸細。”
仲書傑道:“侄兒現在就讓人封鎖城門!”
“沒有用的,奸細又不止舞嬪宮中有,你馬上回府想辦法將張暖姑娘送出惠京,現在還來得及!”
“是!”
仲書傑快馬加鞭的回了相府,快步走向張暖的客院。
張暖虛弱的躺在牀上,但是她已經醒來了,顯然是找到了壓制毒素的辦法,但還是沒有解得了毒,張薇薇正在牀邊給她喂水。
“我馬上送你們離開!”
仲書傑匆匆闖進來,將準備好的兩份身份牌子交給張薇薇,急聲道:“我送你們出府以後,你們一直往北走,不要回頭,北邊離永臨國最近的是雲徑國,那是上方大陸中數一數二的大國,你們在那裏,玉鼎宗的人不敢造次!”
隨後他想了想,補充道:“就算是最近的雲徑國,你們也得走上十多天以上,如今張暖虛弱,恐怕無法駕馭行天方舟,我得給你們準備一輛馬車和日行萬里的良駒!”
張薇薇無措的拿着那兩個身份牌子,上面有永臨國的印章,還有兩個陌生的名字。
他想讓她們用這兩個陌生人的身份逃走。
張暖還算淡定,擡眼看向他:“可是有國家願意支援你們?”
仲書傑沉默了一瞬,點點頭。
“你在說謊。”
仲書傑笑了笑道:“現在不是管那麼多的時候,你們要離開這裏纔是,你不能落在他們的手上,魔心劍譜也不能落在他們的手上。”
張暖沉沉的閉上眼睛,沒有說話。
如今,她也幫不了他們什麼了。
離春快步跑進來,急聲道:“主子,護城河前線來報,玉鼎宗的人來了!”
“怎麼會這麼快!”
仲書傑面色一凝,或許上次一戰後他們根本就沒有走遠,而是在附近的地方伺機而視!
只要一得到張暖已經中毒的消息,就忙不迭送的趕來。
“現在就走!”
“是,得馬上走!”
張薇薇將身份牌收好,拿了一件素色的披風給她披上,將人背在背上。
仲書傑深深看了張暖一眼:“我得去調遣兵力,讓離春送你們走,以後……或許沒有機會再見了。”
張暖勾了勾蒼白的純色:“保重。”
“保重!”
相府有正常的後門,還有一個非常隱蔽的小門。
他們剛到那個小門外事,相府的官家就牽着一輛馬車過來了。
拉車的是一隻日行萬里的良駒,雖然不是靈獸,但是隻擅長奔跑,不帶靈力的馬兒不容易被追蹤。
張薇薇扶着張暖上了馬車,離春望了望她:“一路小心。”
張薇薇的眼眶微紅:“我要你活着。”
“……好。”
他露出了有史以來最溫柔的微笑,他希望張薇薇能記住她的這個微笑。
“你也要活着。”
“嗯。”
馬車啓程,走的是京城中比較狹窄的小路,走這條路能繞過皇宮,往北面的城門而去。
此時,一輛黑色的馬車正在從京郊往北面的城門駛來。
一路上遇到了幾個正在農耕的百姓。
年海停了馬車,去找人想買點馬料。
馬是好馬,但不是靈獸,不給喫的就不跑,哎,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