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爺爺的憂心
常酒笑着看他：“小姐真的沒有離開過將軍麼？”
張落楓一怔，隨後目光愧疚的垂了下去：“三年的邊疆戰役，我沒有保護好她，讓她在流月縣那種偏僻的地方吃了那麼多的苦。”
張仁義已經死了，也沒有必要揪着過去的事情不放，但是老人家心裏對自己孫女的那份愧疚很難消散。
若是時間能夠倒流，哪怕是他拼着違抗聖旨的代價，也是絕對不可能去邊疆的。
兒子兒媳已經去了，唯有留下這個小孫女，人都老了，哪有那麼多保家衛國的豪情壯志，他只要暖暖好好的。
見張落楓久久沒有說話，常酒知道他又陷入了少將軍、少夫人去世的回憶中了。
“將軍，您應該明白，小姐若是沒有流月縣之行，或許永遠都不可能蛻變成鷹。”
人有的時候被保護的太好也並非是一件好事，只有離開溫暖的羽翼，才能展翅飛翔。
張落楓深深嘆息：“道理我都懂，可是她還是太小，碎玉又不在，我的心放不下。”
常酒意味深長道：“將軍怎麼知道小姐身邊沒有高手？”
張落楓正色看他：“你在她身邊安排高手了？可是不管是什麼樣的高手，我只相信碎玉的實力和忠心。”
“小姐身邊的高手是她自己的屬下，將軍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
常酒臉上一片放鬆，絲毫不爲張暖的出行擔憂。
張落楓略一沉思，想通了一點，大不了他在選上幾個靠譜的人隨身護着，不管怎麼樣，暖暖的這趟出行他是阻止不了了。
張暖回府後一直沒有看到爺爺，也不知道他在忙的什麼。
正不知道給如何跟他說這次要出遠門的事情，這下倒好，徹底不用說了。
一連過了兩天，還剩最後一天她就要出發了。
張暖走到看到書房中亮着燈光，躊躇着走到書房門邊，在縫隙裏看到張落楓正伏在案几前奮筆疾書，應該是在辦理公務。
直了直腰，轉身就要走。
守門侍衛道：“小姐不進去看將軍嗎？”
“不打擾爺爺了。”
接收了前身的記憶，她最明白張落楓對她寶貝的程度，這次出去恐怕要和老爺子費上好一番口舌了。
翌日，張暖難得的沒有睡懶覺，早早的起牀，去了主院，才知道爺爺一大早就去了校場。
忍不住跺腳，再看不見人，她就要不告而別了。
正在院子裏的臺階上哀聲嘆氣的時候，張落楓穿着一身鎧甲，帶着晨露回府了。
“爺爺！”
張落楓哈哈一笑，想抱抱小外孫女，又怕冰冷的鎧甲劃傷她。
機靈的小廝連忙跑過來把張落楓身上的鎧甲卸下去，張落楓大步上前，摸摸張暖的腦袋：“小丫頭，自從你瘦下來以後，就沒怎麼見過你起早啊，今天是怎麼回事兒啊？”
張暖眨眨眼睛：“想和爺爺喫一頓早膳。”
“好，爺爺也正好肚子餓了，來人，擺膳！”
簡單的早膳陸陸續續的擺上了前廳的桌子上面，上面全是張暖喜歡的小菜。
張暖眼圈一
熱，突然感覺鼻子酸酸的。
張落楓看來是餓極了，端着一碗溫熱的白米粥，幾口就全部下了肚子裏。
又陸陸續續的吃了幾筷子小菜，碗筷一放，喫飽了。
在軍營養成的喫飯習慣雖然很難改，但張暖覺得爺爺今天喫飯喫的格外快。
她碗中的米粥才吃了兩勺子。
張落楓安靜的坐在對面看着小孫女一口一口的喝着米粥，突然笑了：“暖暖多喫點，離開了將軍府，可能就喫不到這麼合胃口的飯菜了。”
張暖一愣，擡頭瞪大眼睛看向張落楓，老人臉上只有慈祥的微笑，再無其他表情。
張暖喉嚨一哽，收回目光，繼續默默的用着早膳。
喫完飯，張落楓想了想有什麼需要叮囑的事情，突然發現小孫女幾乎沒有什麼需要他提醒的。
嘴脣顫了顫，沉默良久，說道：“暖暖，碎玉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爺爺再爲你選一個貼身侍衛吧。”
“……好的爺爺。”
不管爺爺怎麼安排，只要能讓他放心就行。
“去祠堂給你爹孃上兩炷香吧。”
“好。”
祠堂中，上面供奉着張家嫡系列祖列宗的排位，最前面的位置是新加的排位，一看就比那些被好幾代人供奉的排位要新。
那兩個排位上分別寫着“張家第三十六代嫡子張璞諾”和“愛妻素錦扇”，這是張暖穿越以來第一次進祠堂拜祭前身的父母。
上完像，張暖道：“爺爺，爹孃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們當年是怎麼死的？你能給我講講嗎？”
張落楓眼中的水光閃了閃，回憶起了往事。
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道：“你爹孃都是敖國難得一見的天才，他們是英雄，彼此深愛着對方，也深愛着你……可是有些事情並不能如人所願，暖暖，你記住，他們希望你能生活的快樂，隨心做你想做的事情。”
蒼老的聲音帶着久遠的回憶，他並不想讓張暖知道他爹孃是怎麼死的。
聽着爺爺的聲音，張暖心跳的位置緊了緊。
前身自小記事的時候就沒有看到自己的爹孃，這件事情一直是她心裏的一道坎，一直伴隨着她的自卑長大。
如今再次聽到爺爺說起爹孃的事情，身體的本能帶着緊張。
一種並不屬於她的感情從靈魂深處散發出來。
張暖暗自留心，既然爺爺不肯說，那她就自己去查當年發生的事情。
出了祠堂，張落楓帶她去了書房，丟給她一個包袱：“你的行李我都給你準備好了，保護好自己，不要讓我擔心。”
張暖接過包袱，一臉的欣喜：“爺爺！”
張落楓睨着她：“臭丫頭，你還真以爲爺爺什麼都不知道？”
張暖的眼睛一紅，歡快的衝進他懷中，抱住他的胳膊，甜膩膩的喊了一聲爺爺。
“你這丫頭，都這麼大了還撒嬌，小心嫁不出去！”
翌日，張暖抱着張落楓給她準備的包裹，去了學院。
天才們分好了三組十二人的隊伍，張暖、慕容竹、司徒宇、沈藍雙、陸夕歌、侯淵、張素兒還有其他學院的幾個學生混合在一起，正好組成了第一組十二人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