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二樓。.biqugev
魏尊和李開相對而坐。
魏尊說要喝酒,根本就不容李開反駁,直接就帶着他來到了酒樓。
桌子上的飯菜已經擺滿了,魏尊拍開了一罈子酒,給李開倒了一碗。
“說說你吧,感覺你是個有故事的人。”魏尊說。
“有故事的人……”
李開嘆了口氣說:“或許是吧,我……我是一個不容於世間的人。”
魏尊眉頭一皺:“不容於世間?這話我卻不愛聽了,天大地大,憑什麼不容於世間?若是有人不容你,提劍來殺,殺光了所有不容你的人,那這世間自然就容你。”
“恩公活的瀟灑。”
離開毒蠍門的時候,李開就看到了那滿地的屍體,所以很清楚眼前這人的肆意妄爲。
心中也是頗爲羨慕的,如果能有這樣的心態的話,自己這一生或許活的就不會這麼累。
當下嘆了口氣說:“也罷,如今受難,承蒙恩公相救,就把我這點事,告訴恩公好了。”
“你說吧。”
魏尊喝了一口酒,洗耳恭聽。
“我原本是韓國的右司馬!”
李開開口,魏尊的酒撲的一聲就給噴了。
李開那腦袋立刻就沒法看了,他臉上本就有黑泥,乾巴巴的貼在臉上,這酒水一盆之下,順流往下滴黑湯……
魏尊挺不好意思的,找小二哥要了一條抹布,讓李開好好擦擦。
還別說,這擦完了之後,反而白淨了不少,雖然臉上多數都是繃帶,但是看着還是比之前順眼多了。
把夥計給打發走了,魏尊說:“你也別怪我,我主要是沒想到。你一個堂堂的右司馬怎麼混到了這個份上?而昨天晚上剛死了一個左司馬,如今就蹦出來了一個右司馬,走馬燈似的,鬧得我有點眼花。”
李開苦笑了一聲說:“恩公不用在意,如今我這狀況,別說是右司馬了……就算說我是一個正常人,估計也沒有人相信!”
“那你是怎麼流落到了這個份上的?”
魏尊心中莫名的振奮了一下,名偵探模式再度展開。
他感覺眼前這個人,或許就是這一次紅瑜被殺事件的關鍵因素。
之所以叫紅瑜被殺事件,而不是左司馬劉意被殺事件……那是因爲在魏尊看來,劉意那根本就不算是人命,和他沒關係!
“哎……”李開沒說話,先嘆氣,然後才告訴了魏尊一段往事,或者說是愛恨糾葛。
那一年到底是哪一年不太好說,只知道韓王安似乎還沒有登上王位。
右司馬李開,承接王命,前往鎮壓百越亂民。
機緣巧合之下,就和火雨莊的大小姐,如今的胡夫人相識相戀了。
結果這件事情卻被左司馬劉意發現了,劉意對胡夫人也有意思,但是被上司給捷足先登,心中這個恨啊。
李開和胡夫人兩情相悅,這中間發生了什麼,李開是模糊不言的,肯定都是一些沒羞沒臊,不可對人言的東西。魏尊對此也不感興趣,話題轉眼之間,就到了李開鎮壓亂民,原本定好的計劃,是讓劉意前往增員,用的是一個引蛇出洞的計劃。
李開就是引蛇出洞的餌!
小股兵力和對方的大部隊碰撞,只等着劉意增員,雙方合力,喫下對方的人。
但是這個關節上,他就被劉意給賣了。
當時他不知道這件事情,這是之後李開經過調查之後才知道的。
說是當時的劉意,不僅僅是賣了他李開,甚至找到了斷髮三狼,讓這三個人一夜之間殺光了火雨莊的上上下下。
搶走了火雨莊的無數寶藏!
而斷髮三狼回來邀功請賞的時候,卻被劉意暗藏的弩箭手給圍剿了。
但當時斷髮三狼之中,其實還有一個人活着……這也是之後李開經過調查才知道的。
李開自己當年是百死餘生,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
等他的傷勢基本恢復,行走無礙的時候,火雨莊早就沒了。當年的火雨莊成了一片白地,火雨莊的大小姐也成了如今的胡夫人。
而他自己,也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韓國把他當成是死亡處理,當時的朝局複雜,李開的死不僅僅只是一個單純的死亡,牽扯到了很多的東西。
所以,李開甚至不能恢復自己的身份。
這些年來暗中調查各種事情,到了今時今日,總算是忍不住要回來。
這些事情被李開娓娓道來,魏尊就當時聽故事一樣的聽完了。
然後若有所思的說:“昨天晚上,紫蘭軒死了一個侍女,左司馬劉意死在了自己的府上,這件事情,你可知道?”
“知道。”
李開說:“我不僅知道,甚至可以說是全程目睹!”
“哦?”魏尊眯着眼睛問道:“那個人是誰?”
“斷髮三狼之中,唯一活着的人!”李開說:“如今應該是潛身於姬無夜所掌控的夜幕之下,爲百鳥之中的一員!”
魏尊眉頭一皺:“百鳥!?”
“對。”
李開很確定的點了點頭。
魏尊若有所思,他不太相信墨鴉敢騙自己,至少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姬無夜對他是拉攏的,十萬軍餉都能說給就給,一個殺手而已,沒必要爲此專門的編個瞎話。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是這個殺手自己的意志!
他瞞着百鳥,去做的這件事情。
然後魏尊就笑了:“這個人的目的是寶藏?”
“自然。”李開說:“但也爲了復仇。”
“殺人者人恆殺之!”魏尊笑了:“報仇……需要報仇的,都是沒本事的人。”
一句話卻是把李開也給說進去了,李開只是苦笑了一聲。
魏尊擺了擺手說:“好了,該知道的我基本上都知道了。但是還有一點我不太明白,既然他的目的是火雨莊的寶藏,殺劉意很正常……但是殺弄玉的侍女做什麼?”
“這個……我卻也不知道。”
李開搖頭。
“算了,不知道就算了吧。”魏尊說:“現如今,你有什麼打算?你不容於韓國,難道還要回去百越?”
“我不知道。”李開嘆了口氣。
“如今這裏對你來說,已經可以算得上是是非之地了。或者,你再去看一眼胡夫人?她畢竟是你的女人。”
“我如今這副模樣,就算是見到了她又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