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會上人潮似海,衆人擠來擠去實在走得艱難。
饒是李毅也被擠成了欲噴發的火山,粗着嗓子道:“何須如此麻煩,末將帶人將他們綁了就是。”
周浩倉表示贊同:“究竟是不是大澤皇帝,一問便知。”
“笨,”雲葭腳下不停,“你抓走他們倒是容易,可那豈不是打草驚蛇?”
遭到來自陛下的訓斥,周浩倉與李毅對視一眼,心想同李毅相處一久,怎的他也魯莽起來。果然,“莽夫病”是會傳染的。
好不容易擠出燈市,一行人直奔將軍府而去。
這是雲葭第一次來到將軍府,在這條街道里,兩旁大人們的府邸都被燈籠綵綢裝飾一新,蕭晟的府上卻只有兩隻紅燈籠晃悠在正門。
李毅頗爲奇怪地推開門:“看守的侍衛怎的不見了?”
照理說應當有許多蕭家軍把守將軍府纔是,且李卉也是時常跟在蕭晟身邊的,怎的正門前、庭院裏一個人影也沒?
雲葭頓時覺得不妙,小步跑向亮着燈的正廳,喚道:“將軍?蕭晟?”
擔憂之下,雲葭大力推開木門。隨着木門敞向兩邊,雲葭瞧見滿屋子的人都在看着她。
將軍府佈置得簡潔大氣,正廳向來只做會客之用。蕭晟坐在左排上首的楠木椅,身後站着李卉等蕭家軍;右側上首坐着的則是燈市中那人,身後站着他的幾名隨從。
見蕭晟好端端地坐着,雲葭不禁暗怪自己太過心急。這裏是扶熙,蕭晟又是萬人懼怕的,誰能對他如何?
烏黑烏黑那人饒有興致問:“不知這位是?”
“烏黑”既是隱瞞身份而來,定不會踏入皇城。蕭晟不想雲葭暴露身份,一笑道:“這位是我扶熙公主。”
哪怕報了殺父之仇,蕭晟再見大澤將領也是恨不得拔劍拼命的。眼前這人得蕭晟如此客套,除了淳于朗還能有誰?
電光一閃之間,雲葭想明白淳于朗此行目的。虧她還以爲淳于朗是爲着美人兒而來,卻不想盲猜之下竟也猜中了個七七八八。
瞧着淳于朗對蕭晟那副愛材如渴的樣子,再加上雲葭登基沒多久時,大澤國內送來的、名爲恭賀實則全篇都在誇讚蕭晟的信。雲葭暗道:“好你個淳于朗,跑到我的地盤上來搶我的人,真以爲我是小白兔不成!”
“澤國新皇大駕光臨,當真爲我扶熙增光添彩。”雲葭悠然步入,落落大方道:“淳于朗,別來無恙。”
竟有人直呼主子大名,淳于朗身後的隨從登時拔出劍,道:“放肆!”
李毅等人同樣劍指對方,粗聲道:“爾等纔是放肆!”
一時間,正廳內劍拔弩張,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蕭晟無奈起身,對淳于朗介紹道:“這位是我扶熙女皇。”
淳于朗起身斥責隨從無禮,又對雲葭笑道:“女皇別來無恙。”
李毅等人同樣收回劍,雲葭蓮步輕移坐到正堂上座,道:“澤國皇帝客氣,只是你隱瞞身份入我扶熙,爲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