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竹又紅着眼將孔文笙送去太醫院,吳宏等太醫本不想收,只因學醫過於枯燥,又需耗費大量時間。
在太醫們看來,孔文笙爲吏部侍郎之子,好好的一個官二代,過幾年隨其父入朝爲官多好,何必來受這份罪?
孔文笙卻鐵了心,對着太醫們一個一個地拜。見孔文笙實在誠心,吳宏也就點了頭。
吳宏原想留孔文笙些日子,待嚐到了苦頭,他自會跑回家去。小孩子麼,哪有不貪玩的呢?當然,除去長年累月埋在奏摺之中的女皇陛下。
誰成想,太醫們發現孔文笙的記憶力實在驚人,接受能力也是極好的,且心性堅定,天生就是個學醫的好苗子。因孔文笙聰明地喚整個太醫院爲師傅,太醫們便爭着搶着教授,直到去年年中正式出師。
雲葭默然,要說這孔太醫人倒是好的,就是嘮叨了些。
據消息靈通的蘭芯八卦,因孔太醫一表人材,父親又是當朝尚書,家世樣貌自不必說,所以許多小宮女視之爲夢中情人。
孔文笙文質彬彬,待人也溫和,有宮女前來搭話,他總是一副耐心傾聽的樣子,且時不時問上幾句女皇陛下。
一來二去,更多的宮女對孔太醫芳心明許。但她們發現,自孔太醫正式入職太醫院,一切都變了。
入職後,孔太醫不似從前那般,聽她們講宮中的閒事。倒也不是疏遠,只是變成了宮女們被孔文笙懸絲診脈。
一開始,宮女們因着心中愛慕,又覺得孔太醫此舉實爲關心,便都甜蜜蜜地伸出手腕。緊接着,孔太醫開始熬難喝的湯藥給她們;到了最後,竟然掏出一個布卷,要給衆宮女施針。
那一卷子針有金有銀,有粗有細,實在駭人。衆宮女嚇得四散逃跑,後聚到一起才討論明白:合着孔太醫是在拿她們做實驗。
從那以後,孔太醫一躍成爲衆太醫之中,宮女緣最不好的那一個,偏偏當事人還茫然不自知。
孔文笙之所以如此,是因爲吳院首說了,新掛牌的太醫沒有資格近到陛下跟前,最多受後宮太妃傳召,除非多多積累經驗。
孔文笙很無奈,宮女們躲着他,他便只能兩頭跑,回家去找孔府上下多多積累。
待全家老小乃至侍婢、小廝,都被孔文笙治了個遍,吳宏終於鬆口,允許孔文笙入議政殿,不過只負責爲陛下三餐驗毒及其餘小事,其餘的飲食安全、每日診脈,還是由吳宏親自擔任。
四年來,小兒子大多居住在太醫院,每每離家,孔竹總是一萬分不捨得。唯有這一次,孔尚書忍住嘔出湯藥的衝動,歡笑着與愛子告別,還殷殷叮囑道:“兒啊,沒事兒少回家”
雲葭深吸一口氣,道:“宣。”
“微臣叩見陛下,”孔文笙起身後,笑盈盈立到一旁,“不知這早膳可合陛下胃口?”
雲葭點點頭表示滿意,接着孔文笙便開始了講解:哪道菜陛下該多喫些;哪道菜適量即可;其中又有哪些蔬菜是對陛下身子有益的
雲葭只當喫飯之餘聽了段說書,待他自顧自講解完,雲葭早已放下碗筷,將早膳吃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