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李毅一見蕭晟，便跑過去扯住袖子告狀：“年宴時候，陛下想爲雲綺公主做主婚事，未能成功。許是陛下遭受打擊，一路上非要爲末將說媒，將軍救我！”
雲葭氣喘吁吁跑到宸陽宮，好一個李毅，趁着年宴時，在她身後作“門神”的功夫，竟將她與雲綺的話聽了個乾淨。
蕭晟似乎心情大好，出言安慰道：“好了，我會與陛下說。”
自家將軍向來信守承諾，李毅得意洋洋地轉身，對雲葭做了個雄壯的鬼臉。將軍的話，陛下總是聽七分的。
“陛下，”蕭晟推開宸陽宮正門，“請進。”
蕭晟與雲葭一前一後步入宸陽宮，李毅爲二人關上宮門，雙手環臂站在外頭把守。
皇城之中一片燈籠紅，雲葭卻特意下令不必爲宸陽宮置辦，平日裏也是派兵把守，不許人隨意進出的。是以，仍是長廊上暗黃的宮燈爲二人照明。
蕭晟凝望正殿，沉聲道：“昨夜，雁瑞主管刑部的官員趙佫，其過分喜好男風、正在逼迫家中小廝就範之時，遇刺身亡。”
雲葭背過手，問：“可是清暉所爲？”
冬日寒冷的風輕旋着吹起二人衣襬，蕭晟淡淡道：“是。”
清暉，五年前成立的殺手組織，由蕭晟親自訓練。這些殺手武功高超，執行任務乾淨利落，從不留下任何把柄。雁瑞朝中該殺之人，皆在清輝殺手的暗殺名單上。
“只不過近兩年雁瑞加強防守，”蕭晟道，“殺手們已不能百分之百刺殺成功，只能盡力製造些恐慌。”
因蕭晟與雲葭刻意隱瞞，各個國家乃至扶熙上下，皆不知有清輝存在。雁瑞朝中被殺死的，自然再不能開口指認；受到驚嚇的，只以爲是仇家所爲。
雲葭笑道：“無妨，成立清輝，原本就想雁瑞朝局不安，不許呂奢安穩度日，如今已達到目的。僥倖逃得一命的，夜晚裏未必睡得安穩。若雁瑞難以潛入，將軍不如暫且調回清輝部，免得白白送命。”
“末將會斟酌行事，”蕭晟思量道，“現下雁瑞上下因刺客而恐慌，澤國那邊倒是安靜下來。”
五年前，大澤國君立淳于朗爲皇太子，引發其餘皇子不滿。淳于朗血氣方剛、鐵腕鎮壓，卻惹得衆皇子歸爲一黨，聯合朝臣起兵造反。
大澤內亂整整持續了一年，後淳于朗倚仗手中兵權，帶領衆士兵殺入叛軍營帳，親手割下皇長兄的頭顱。而後，衆皇子降的降、死的死，叛軍一敗塗地。
戰後，大澤彷彿被鮮血所浸染，死去士兵的屍首整整堆成一座小山。
慘烈的兄弟相爭結束，淳于朗雖然獲得勝利，卻因其手段殘忍、殺人如麻，失盡朝堂人心。
爲整理亂成一團的大澤，淳于朗整整花了四年時間。
澤國
雲葭低嘆：“去年澤國新皇登基，新皇上任三把火，這淳于朗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再者說，將軍擊敗他換回邊關和平，五年之期將過。”
這其中一把火，怕是會燒到扶熙。
“陛下勿憂，”蕭晟輕聲安慰，“水來土掩便是，且五年過去，我扶熙並非毫無長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