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太后笑罵:“這個沒規矩的。”
雲葭擺擺手表示無礙,雲霽打趣道:“眼下靈菡得陛下與母后寵愛,殊不知過幾年也是要嫁出皇宮的。”
先皇訂下的婚約,當事人雲菱自然知曉。她想着素未謀面的太師府曾孫,一頭扎進太后懷中撒嬌道:“菱兒一輩子留在宮中陪伴母后,一輩子守着皇姐,菱兒不嫁!”
見雲菱如此嬌憨,太后與雲霽以絲絹掩口,笑得花枝亂顫。雲葭乾笑幾聲,古代尊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雖爲女皇,主扶熙諸事,可若是雲菱與那太師府的言文韜沒能看對眼,這可如何是好?
那可是先皇遺命
想着婚姻大事,雲葭不禁看向被熱鬧隔絕在外的雲綺。她這位皇姐,可是到了該成婚的年齡。
古人發育得早,扶熙女子十六即成年,待過了今日,雲綺便年滿十七
即便雲綺對上誰都沒個笑模樣,雲葭還是爲她舉辦了及笄禮,並親自擬定封號:柔怡,取溫和愉悅之意。
雲葭本想借封號提點雲綺,勸她改改性子,整日裏糾結過往、妒羨旁人,何苦來的?雲綺卻在典禮上,當衆表達出對“柔怡”的十二萬分不滿意,惹得雲葭全程冷臉觀禮。禮畢,太后立馬將雲綺提去賢仁宮訓斥了一通。
到底血脈相連,雲葭琢磨着,若她對雲綺婚事不管不顧,又對雲霽、雲菱照顧有加,沒的惹人說辭。
“蘭芷,”雲葭吩咐道,“叫柔怡公主過來。”
雲綺不情願地放下酒杯前來見禮,雲葭開門見山問:“不知皇姐可有心儀之人?”
“冰山美人”雲綺被問得措手不及:“陛下何意……”
“若皇姐心中有人,朕也好撮合一二。”她掌扶熙政權,自該替身邊人做主。不過就算雲綺有了心上人,也得兩廂情願纔好。
雲綺自認與雲葭並無姐妹情分,一時間分不清真情假意,便推脫道:“本宮只想陪在太妃身邊。”
好吧,也不說到底有沒有心愛之人,反而給了個軟釘子碰。
雲葭揮揮手,示意雲綺:您可以繼續回去生悶氣了。
太后素來看不慣雲綺之母妍嬪,只因妍嬪身爲宮妃,可忒小家子氣。
妍嬪被破格升爲太妃後,非但不曾感謝女皇,反而本性不改,整日裏挑喫挑喝。一會嫌棄內務府送來的茶不新,一會又說尚服局做得衣裳不好,好似後宮之主是她一般。全然忘記嫵妃寵冠六宮那會,她過得是什麼日子。
真正的後宮之主許太后,爲着縮減後宮用度,帶頭節約。妍太妃倒好,多少次親自衝到內務府選擺件;每個月只到賢仁宮請一次安,次次誇讚太后宮中的物件好,定是陛下孝敬來的,偏她沒這個福分。
時間一久,每每見到妍太妃,太后都覺得頭痛,乾脆免了她的請安。
太后冷眼旁觀雲綺對陛下不恭不敬,待雲綺返回座位,她低聲叮囑雲葭:“朝中諸事繁雜,柔怡的婚事自有哀家,陛下不必勞心。”
雲葭笑笑,想着太后心慈,總不會在終身大事上委屈雲綺,道:“有勞母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