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中毒本就耽誤“工作”,再加上那日被蕭晟帶去邊城,導致案上堆着許多未批閱的奏摺。雲葭原想着加把勁兩個時辰內搞定,可怎麼也無法匯聚精神。
雲葭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雲菱此時在做什麼。她吩咐滿皇宮不許將嫵太妃“自盡”的消息泄露出去,可即便菱兒不知,對母親的思念也不是短短几日解得了的。
這時,殿外禁軍統領周浩倉求見。
“稟報陛下,前尚宮局女官求見陛下。”周浩倉很是無奈,他都說了這是陛下的命令,可那女官非要面聖,怎麼都不肯配合。
雲葭放下奏摺,道:“帶她進來。”
女官剛一踏入議政殿便撲倒在地,哀求道:“陛下,奴婢入宮多年,大半輩子不出宮也沒嫁人,主管一局不容易。可奴婢不知何時犯錯,陛下爲何要將奴婢撤職查辦?”
雲葭蹙眉,疑惑道:“你怎麼自稱‘奴婢’了?”
上次見面,幾位女官還一口一個“臣”,怎麼短短几日改了自稱?
“回陛下,”周浩倉替女官回,“五日前,尚食局女官殿前求見,靖安將軍上前詢問,說小小女官擾陛下午睡不說,自稱更是狂妄,沒得忘記了自個兒的身份。衆女官聽聞,便自願改了。”
蘭芯那日沒能聽清蕭晟所言,不巧的是,周浩倉就在蕭晟身邊。他將蕭晟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也將女官與衆宮女的反應看得明白。
如今這前朝後宮,恐怕除了他這個禁軍大統領,再找不到絲毫不畏懼靖安將軍之人。
扶熙自前前任皇帝那兒開始,前朝過於倚重文臣,後宮立下四局女官。雲宴之父生性風流,女官多是其妃嬪,是以一改後宮大小官皆自稱“奴婢”的規矩,竟稱“臣”。
到了雲宴這兒,政事不忙時,他只去嫵妃處,從未有過納女官爲嬪妃的想法。即便如此,女官們的自稱還是保留了下來。
如蕭晟所說,對扶熙有所貢獻,方纔能夠對皇帝自稱“臣”或“末將”。如四局女官,不過是領着銀兩坐在高位,就連內務府掌管者都自稱“奴才”,太后身邊鍾姑姑、雲葭身邊錦和姑姑更是自稱“老奴”,她們何德何能擡高自身身份?
雲葭暗自點頭,一句話便糾正地位,蕭大將軍果然好用。
“朕記得,先前你主動表明真心,願脫離嫵太妃控制。朕便令你監視逸仙宮,可你是怎麼做的呢?”雲葭淺笑:“朕險些喪命,毒來自逸仙宮,這便是你的監視?”
“陛下恕罪!求陛下恕罪!”聽雲葭這麼說,女官開始後悔,她做什麼忘記女皇中毒一事,非要面聖。
雲葭輕揉額角,疲倦道:“尚食局女官,此時已經被禁軍扔出皇宮,朕治你辦事不力之罪你不服,難不成想和她一樣?”
日漸西落,女官軟着兩條腿走出議政殿,雙目失神跟在周浩倉身後,願將從前聽令嫵太妃所犯罪過一一講述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