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壽阿諛奉承雁瑞國君呂奢多年,臉皮早已城牆一般厚。得蕭晟呵斥他也不惱,反而笑道:“將軍可以不認,只不過在下還是要問上一句,我雁瑞城主府遭竊之時,不知這位始終與大將軍形影不離的李毅、李將軍在何處?”
李毅等人入了雁瑞小心謹慎,可到底人多目標大。有一夜,某城主愛妾偷偷躲在城主榻下,本想搞搞情趣邀邀寵,不料城主沒等到,等來了李毅等人。
皎潔月光下,毫不知情的李毅摘下黑麪巾透氣,就這麼被瞧去了相貌。
第二日,城主從榻下拽出被嚇成一灘軟泥的小妾,安撫過後加緊詢問,立刻着人畫出李毅畫像全城貼告。然而那時,該拿的已經拿得差不多,李毅得蕭晟傳話,已經在泔水桶的掩護下潛出雁瑞。
後來,衆城主爲減小罪責,畫像也就到了呂奢那兒。
李壽挑釁地望着李毅,彷彿一切盡在掌控之中。李毅平生最是厭惡滿肚子花花腸子的文臣,梗着脖子就要上前來。
“那時,李毅犯了錯,由副將貶爲護衛,跟在朕身邊,”雲葭清脆的聲音止住李毅動作,“貴國接連三座城主府被盜,朕略有耳聞,也體恤貴使憤怒不甘,可這憑空誣陷人,總歸是不好的。”
雲葭一本正經說道,小臉上分明寫着:就連我十歲孩童都知曉,胡亂攀咬可不是君子所爲。
李壽來之前打定主意,令扶熙承認是他們派出“劫匪”在先,如此扶熙理虧,自會退兵。如今見雲葭無害模樣,李壽不知打哪兒冒上來一股邪火,不妥協問:“就算我雁瑞平民看錯了人,難道貴國大臣親筆書信還會有假不成?”
雲葭聞言一驚,李毅去過雁瑞一事,扶熙萬萬不能承認,只是聽使臣這麼一說,今日竟還有意外收穫?
“什麼書信?朕怎的不知?”雲葭純真地眨眼,小小的身體浮出大大的疑惑。
李壽一笑,一個十歲的女娃當上女皇,能知道些什麼?再說臣子傳信他國可是天大的罪名,誰又會傻到透露出去?
想到這兒,李壽心生一計。眼下扶熙朝局不穩,他倒不如在這些個橫七豎八的乾柴上,再添一把火。
李壽撫上他的山羊鬍,道:“貴國吏部尚書衛明傑,數日前傳信給我國王上,信中直指偷盜城主府的正是李毅!”
與李壽預料的不同,雲葭非但沒有震怒,反而半信半疑道:“不可能,衛尚書素來忠心扶熙,這絕不可能。”
就連蕭晟也是神色不改,淡定地瞧着李壽:“使臣先是誣陷陛下近身護衛,現下又污衊我扶熙大臣,本將反而犯了疑惑,使臣前來到底爲的什麼?”
李壽一甩衣袖:“難道朝堂上公然反對陛下登基的,不是衛尚書?”
朝中果然有鄰國眼線。
雲葭按下心中憤怒,攪着手指弱聲道:“我國沒有女子承繼大統的先例,衆大人一時接受不了、言辭激烈也是有的,朕都理解。”
哈?
李壽目瞪口呆:帶上黨羽反對都可以理解,這女皇怕不是個傻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