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仙宮,衆宮女伏在嫵妃腳下戰慄不止,雲菱睜着迷茫大眼,雙手拎拽嫵妃衣袖不知所措。
大宮女粉黛快步走來,站到嫵妃身後低聲道:“女皇帶着一衆宮女、侍衛去給太后請安,陣仗極大。”
在嫵妃看來,雲葭先是御穹殿上奪她管理六宮之權,後轟動後宮去瞧太后,分明是在昭告所有人,嫵太妃今不如昔。
“今日是誰當值?”嫵妃上挑的眼角顯得她愈加狠厲。
有兩名宮女低弱出聲:“是……是奴婢……”
逸仙宮看着奢華,卻流淌過無數宮人的鮮血。嫵妃揚起白嫩手掌,猛地抽上宮女臉龐,抽了一巴掌猶不解恨,一邊左右開弓一邊恨恨道:“玩忽職守至公主獨自跑出宮去,若我菱兒有個三長兩短,給你十條命都不夠賠!”
打過眉初,嫵妃又打眉香,厲聲道:“逸仙宮從來消息靈通,想來是你們這些個下賤的得知朝堂事,見本宮失勢全部怠慢!”
嫵妃用力過猛,不僅宮女們臉頰腫得老高,雲菱也被手中衣袖帶了個趔趄。
“母妃息怒,”見嫵妃沒有停手的意思,雲菱哭喊着,“是菱兒貪玩,都是菱兒的錯,與她人無關……”
嫵妃垂下痠痛的手掌,滿面心痛對雲菱喃喃道:“你哪裏是貪玩?明知母妃會擔心,你還要偷跑出去尋雲葭。菱兒,母妃疼你寵你,如今就連你也要違背母妃麼?”
雲菱哪裏見過嫵妃這般模樣,連忙跪地。那邊粉黛接手嫵妃,清脆的巴掌聲響個不停。
在眉初、眉香的哀求聲中,嫵妃將雲菱緊緊抱入懷中,像是在對雲菱說,又像是在告訴自己:“菱兒,你該是這天底下最尊貴的……”
一大早,衛明傑聽到蕭家軍數十人狂野的敲門聲,就知道今日又將是兩人一騎“遊”熙都的好畫卷。
衛明傑被拎上馬背之前,不由回首心疼地望了一眼尚書府的大門。若是如此下去,距離尚書府換門只怕不遠了。
戰馬性子烈,衛明傑伏低身子不敢亂動,跟隨蕭家軍挨個府“接”各位大人上朝。
衛明傑覺得蕭晟是故意的,否則怎麼連續兩日,被蕭家軍第一個敲門的是他、毫不客氣拎上馬的是他、駿馬不時飛馳,嚇得膽顫的還是他。
如此數日下來,諸位大人面色蠟黃。當然,這其中不包括面色紅潤的老太師、丰神俊朗的新任戶部尚書懷信,以及始作俑者蕭晟。
這一日,終於有大臣實在忍受無能,在“有事起奏”環節含淚跪地:“陛下!臣懇求陛下爲臣做主!”
這些天來,雲葭見慣了衆臣的沉默不語,有大人突然哭喊着求她,雲葭心中感想着實複雜。
雲葭定了定神,柔聲道:“朕在此,愛卿有何委屈但說無妨。”
勇敢的王大人說起委屈來,一把鼻涕一把淚:“臣不愛騎馬、不願騎馬,臣暈馬!今晨臣一見到蕭家軍與戰馬,不自覺雙腿發抖,下了馬走路都困難!臣求陛下、求靖安將軍,別再派軍士‘護送’,臣尋得到上朝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