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可啊!”
李謙與衛明傑齊齊喊出聲,他們這一喊,這一派又哭嚎起來。
許皇后的兄長許孟康,片刻之間權衡利弊。看蕭晟和皇后這架勢,禾郡王即位已然無望。好在蕭晟與皇后大力保舉,葭公主即位後定然與二人親近,他作爲皇后兄長,總要比李謙等人更受待見。
權衡過後,許孟康帶其派系端端正正跪好,冷眼旁觀李謙等人哭天喊地。
許皇后遲疑一瞬,還是將朝服披到雲葭身上,親自幫她穿戴整齊。
“許皇后,你不聽忠言立女子爲帝,扶熙終有一日會葬送在你們手上!”李謙心裏清楚,由始至終他大力反對,雲葭即位後他沒有好果子喫,還不如反對到底,況且他的身後還有衛明傑一衆大臣。
衛明傑抱有相同看法,他甚至懷疑許皇后失了兒子便得了失心瘋,要麼就是被蕭晟蠱惑,否則應該同其兄長一起,推禾郡王上位纔是。
至於老太師……衛明傑思量着,老太師年紀大了,頭昏眼花也是有的……
衛明傑剛想聲援李謙,擡起頭撞上蕭晟銳利的目光。那目光雖短短掃過他,卻如林間猛獸般危險。對上這樣的目光,衛明傑到了嘴邊的話,不自覺和着恐懼嚥了回去。
蕭晟打量着李謙:“李大人認爲自己是忠臣?”
李謙一整朝服昂首起身:“我二十歲入朝,追隨先皇至今,自然是忠臣。可你蕭晟自持軍功,傲慢無禮,帶着蕭家軍強迫我等扶持這麼個女娃娃。皇后娘娘若還有一絲清明,就該立刻收回你的兵權!”
“這兩年,我隨父帥出戰在外,後方糧草時有供給不上。不知此事,先皇可知?”蕭晟繞着李謙踱步,李謙掌管戶部,戶部不掏錢,前方自然沒有糧草。聽到蕭晟這麼說,李謙神情已有幾分慌亂。
蕭晟繼續道:“此番回都,我發現議政殿前的玉階變成了石階,就連這御穹殿內玉石的地面,都變成了杉木板。可李大人的府邸卻雕樑畫棟、美不勝收,據說較嫵妃娘娘的逸仙宮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嫵妃突然被點名,想起逸仙宮內的奢華,再看看御穹殿的杉木板,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李大人住在都城一寸千金的地角,衣食住行樣樣精美,如何會知糧草遲來,有多少將士因此喪命!如此,大人還說自己是忠臣麼?!”
說到最後一句,蕭晟的音量陡然拔高,蕭家軍個個紅了眼眶。雲葭想到戰爭的殘酷悲從中來,卻見白光一閃,哭天搶地了大半天的李謙捂住冒血的胸口,仰面倒地。
衛明傑眼見盟友睜着一雙難以置信的眼,話都來不及再說一句便沒了氣息,直挺挺倒在他身邊,破音喊道:“你!你竟敢血濺御穹殿!”
蕭晟揮劍收人性命,速度太快,待衆人反應過來,大臣們噤若寒蟬,個別膽子的身體抖得像篩子;嫵妃花容失色,以絲絹捂住口鼻衝回後殿;皇后站在雲葭身後,強自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