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蕭家軍一一跪拜,懷駙馬朗聲俯首:“女皇陛下萬歲!”
老太師和蕭將軍擺明了認準這位女皇,大臣之中有幾位原本堅定的,不免動搖。再一看懷駙馬也站了出來,這幾位齊齊下跪。
開玩笑,先皇遺詔說了,文武倚重太師和靖安將軍,他們兩個頭先跪着,誰要是再反對,怎麼能得了好去?
李謙是想不到這一層的,此刻他滿腦子都是:事情不該這樣發展,扶熙不該有女皇;與他同樣的還有嫵妃。
殿後的裙角終於動了,嫵妃輕移蓮步行至殿前,雖然身上沒有多餘的裝飾,可容顏嫵媚依舊。她看上去平穩,卻被手中緊捏的手帕暴露了情緒。
嫵妃惱恨,她在殿後看得明明白白,這皇后、蕭晟、言太師分明是一早串通好的。怪不得蕭晟軟禁各位大臣,原來早就有所謀劃。
雲宴離世那日,嫵妃曾衝進殿內,想爲雲菱求一道聖旨。雲宴重病那會,她便細細思量過:蕭家世代武官,家宅冷清,且朝中重文官,武將她自是瞧不上的。所以即便蕭晟尚未娶妻,蕭家也成爲了嫵妃眼中的錯誤選項。
嫵妃一早就看中了太師府,聽聞老太師的曾孫聰明伶俐,太師的四個兒子又全部在朝堂上佔有職位,這位曾孫自然前途不可限量。憑她多少名門貴女想要嫁入太師府,扶熙高貴的人家自然得由得她女兒挑選。
那日沒能求到聖旨,雲霽又帶着兵回來,嫵妃生怕禾郡王上位,雲霽聯合皇后隨隨便便給雲菱指一門婚事,以報從前之仇。只能將希望放在季世子身上,日日焚香祈願。
嫵妃不知,先皇竟瞞着她留有聖旨。當太師宣讀:靈菡公主許給太師曾孫,嫵妃心願得償本該高興的,可她完全忘記了初衷。
既然雲葭有資格成爲新皇,雲菱爲何沒有?如若她的親生女兒雲菱即位,她與父親又何需保舉季世子?待雲菱成爲新皇,太后的位子就是她的,還嫁什麼太師府?
想到這裏,嫵妃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她怎麼就沒想到公主也能即位,白白失了先機。
“既然先皇有言在先,靈菡公主作爲先皇最寵愛的女兒,”嫵妃假惺惺擦拭眼角,“也該有繼承皇位的權利。”
“靈菡公主沒有。”老太師看也不看嫵妃,果斷道。
嫵妃人前人後有兩張面孔,此時朝臣們都在,她便是柔弱的白蓮,頓了頓動作悽聲問:“這是爲何?”
蕭晟冷冷道:“方纔娘娘不是聽到了,靈菡公主已被先皇指婚。有婚約在身的公主,自然無法繼承皇位。”
“胡說八道!”今日諸事不順,李謙七竅生煙:“同樣是公主,靖安將軍卻只帶了葭公主來,我看是將軍和公主有約在先吧!”
“唰”地一聲,蕭晟利落站起,從腰間抽出佩劍,雪白的劍尖指向李謙胸口:“大人這一張嘴,當真令人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