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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壽暗中派侍衛跟蹤扶熙使者,得知使者在不得召見的日子裏,每日一大早便急匆匆趕去皇宮門口,一直等到日落才唉聲嘆氣返回。
雲軒得知扶熙有使者來,想要召見,也被李壽攔下。
過了十多日,使者終於得見呂奢,李壽陪伴一旁。呂奢問清使者來意,滿口答應,等到使者離開立即詢問李壽。扶熙大手筆的送來幾車金銀,急迫地來接皇子,就連呂奢也起了疑心,懷疑扶熙國中生變。
李壽小人,心境暗沉,他料想要麼是雲宴患病,而且是重病;要麼扶熙發生內亂,可無論是這兩種之中的哪一種情況,雲宴只有雲軒這麼一個兒子,是不爭的事實。
“王上既然已經同意,自然應該履行承諾,”李壽幻想着扶熙的破滅,志得意滿,“只是王上需拖延幾日,並親自爲雲軒踐行,然後再在酒中下那麼一點魂枯。”
魂枯,雁瑞獨有的毒粉,可快速融入酒水不被覺察。服下它的人,從毫無異樣到四肢無力、口鼻流血,再到周身冰涼,僅需半日。最重要的是,這魂枯沒有解藥。
呂奢猶豫道“這麼做恐怕不合適吧雲宴剛骨頭硬了一回,派兵對戰大澤,若是他反過來打咱們”
“王上勿憂,屆時雲軒早已踏出雁瑞,又與您有什麼關係,至於雲宴那邊嘛,”李壽貼近呂奢低聲細語,“王上到時只需這樣做”
細細說完,李壽撫須笑道“如此,扶熙國內必將大亂,王上只需靜待時機,邀大澤共分扶熙國土。”
馬車外,使者顫聲道“這不可能方纔我扶殿下上馬車時,殿下還好好的”
雲葭大力推開擋在她身前的使者,手腳並用爬上馬車,掀開明黃得耀眼的布簾。
“葭兒,”雲軒躺倒在車駕裏,他不捨地看了看雲葭,費力地挪動胳膊以袖掩面,“快快出去,不要嚇到了你”
雲軒一個時辰前開始察覺到身體的異常,馬車寬敞他又四肢無力,無法掀開布簾更無法步下馬車,只能一遍遍呼喊,可跟隨的侍從們一路與使者高聲交談,從車頭聊到隊尾,把他虛弱的聲音全部掩蓋。就連雲軒倒下身子,使者也沒有聽見。
後來血腥氣充滿鼻腔,有鮮血流下脣角,雲軒累了,也認命了。他很早就聽說過雁瑞國的魂枯,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因這種毒藥喪命。他只想留下兩口氣,盼望着對誰交代一番。
“皇兄,”雲葭的眼淚噼裏啪啦地砸下來,跪坐雲軒身前,“我們這就回扶熙,皇宮中有那麼多的大夫,皇兄會好起來的”
淚眼迷濛中,雲葭回首大聲道“快來人我們回扶熙”
“葭兒,沒用了,”雲軒將目光移向車外,“把蕭晟叫過來”
自雲葭掀開布簾,蕭晟便愣在原地。入目的一切,他始料未及,父帥臨去的場景恍惚就在眼前。
一位是尊敬英勇的父親,一位是立誓一生效忠的殿下,誰來告訴他,天命爲何如此無情女皇陛下請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