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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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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劍臨空,陳寧陳炎分別被莫玄衣蘇錦程接下時,凌御風手中斷劍亦擲而出。.biqugev

    兩劍同鳴,一劍嗚咽如遭棄,一劍歡喜若重逢。

    斷劍攜勢撲陳默,凌御風也單腳踏地,人如背裝雙翼般高高竄起。也不知他在空中是如何做的動作,憑空竄起半丈後,身子竟一傾向前。如有風助雲扶,直射而出。

    雖是不明心中所想,怎奈使命加身,陳默亦是不得不嚴陣以待。長劍早已備好,只待人出而劍鳴,劍鳴而身傷。

    他未出手,就有一劍攜威而來。劍是斷劍,威卻如將列長陣,風凜凜矣。

    陳默未退亦未讓,當凌御風踏空而起,他亦執劍前撲。手中長劍行如將,兩相碰撞,自是有番轟然聲響。

    斷劍雖有一往無前之勢,怎奈自帶悲愴。人悲時,縱是舉鼎霸王,也逃不過自刎烏江的下場。

    雖如此,兩劍相撞時,陳默前行之身亦是一滯。有此一滯,凌御風已站在了兩丈開外的街上。人悲如是,劍悲,亦如是。

    腦袋微微揚起,似在等着什麼。有破風之聲至,有熟悉之影現。凌御風嘴角揚起,左手前伸,只待什麼撞進手裏。

    最近半個月的時間裏,凌御風曾做過很多蠢事。柏子尖上,他兩度棄劍,惹得對手都出言相勸。他笑着答應,卻又在數天前再做蠢事。那陪他半生之夥伴,不僅被他遺棄在側,還做了決絕之語。

    若是常人或常物,有此一遭後,定會對凌御風冷眼想看,不理不睬。可它是大梁公子,是自從和凌御風搭上關係後就再不可能分割的大梁公子。

    如凌御風知它是何物,它亦能知身下是何人。兩者雖是不同體,卻有線連。所以,當凌御風手伸而出,那已數日不見的夥伴也選擇了原諒,急不可耐的穩穩落進凌御風手裏。

    感受着自掌心傳來的熟悉觸感,凌御風笑意更盛。

    “我知你會來!我在等你來。”

    他像自語,橫向而握的劍身卻傳來絲絲顫意。似責怪,又像欣喜。

    “等等吧,過些時候再給你賠罪。”

    凌御風笑,握在凌御風手裏的大梁公子嘯。無人相撥,只見半空起寒光,大梁公子的劍身已脫出劍鞘,直直撞向身後襲來的細劍。

    “這纔是公子自己的劍”

    兩劍相撞,陳默竟從顫動的劍身之上生出了絲絲不好的預感。似乎,再與那舉世聞名的長劍相敵,僅此一擊,自己手中長劍就已生有退意。如狼遇狼王。

    “我原以爲會再用不着它。”凌御風笑着。“可真要再用時,才發現我能用的,只能是它。”

    兩人的打鬥並沒有多少技巧可言,身法沒有,炫麗劍招亦沒有。當凌御風猛力揮出第一擊後,陳默也只能緊隨凌御風地揮出長劍。他被人束縛住了手上動作,雖不願承認,但他確實被凌御風限制了劍招輸出。

    陳默沒機會選擇,當那把名叫大梁公子的劍落進那個號稱大梁公子的人手裏,他就失去了選擇的機會。所以,相對另外幾人或兇險或華麗的打鬥,此戰場於一瞬間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起來。

    它像兩個含怒的孩童相爭,手中有劍,卻只用劍去碰劍,週而復始。

    “公子在泄憤”

    陳默眉頭皺起,劍身越顫越急,那股不好的預感也越來越強烈。

    “不,”凌御風搖頭。“是它在耍脾氣。”

    再揮一劍。

    陳默避無可避,也只能再舉劍抗。

    “嘭!”

    震天聲響,若非親見,或許沒人願信說這是兩把合起亦重不過十斤的長劍所能發出之聲響。

    “我似並未得罪過它。”陳默面露苦笑。

    “它亦如女子,女子心事,我等凡人哪能猜透”

    “公子非凡人。”

    “除凡人外,世間哪還有別人”

    “可公子能知它喜怒。”

    “終是被舍過一遭,有些脾氣,也是應該。”

    “無端直面脾氣,何其不幸哉。”

    “或許只有這樣,才能讓我再還一恩。”

    陳默知他所言,因他已在擡手瞬間看到了劍上裂紋。雖是心口一疼,他也只能將其再揮而出。

    “公子也該感覺到了,世間好劍並不少。”

    “但和陳公相伴最久者,僅此而已。還請陳公見諒。”

    涼字出口,凌御風再不單揮其劍,而是側旋而起。腰力復加下,大梁公子也以開戰以來從未有過的聲勢斬向陳默手中長劍。

    這次沒有震天之響,細細的“咔擦”聲後,是金石相交之叮鈴。

    終是斷了,即使知道它會斷,但當劍尖輕墜於地,陳默還是情不自禁的愣在原地。

    ……

    初握此劍是什麼時候?好遠,遠到他都記不清了。好像,當那已十餘年不見的中年人牽着他和另一個孩童的手走進儲滿各式刀劍兵刃的房間時,他一眼就相中了這把寬僅兩指的細長之劍。

    “你還是男子漢嗎”

    那年的家主和他一邊兒大,正是幻想着以後長成男子漢的年紀。所以看他手握細劍,自是忍不住要出聲嘲諷。

    “男子漢就要去選那些看起來笨得不行的重劍而且,”陳默出言亦是不客氣。“你拿得起來嗎”

    “拿不起來又怎樣反正我是絕不會去選那細到只能給女孩子用的劍的。”

    中年人笑着,並未出言爲誰幫聲。當陳默歡喜地拿起長劍後,纔出聲道:“它以後就是你的夥伴了,要好好待它,知道嗎”

    “可它只是劍,怎會成我的夥伴”

    “它會伴你成長,伴你經生歷死。不僅如此,它很可能還會成爲你此生唯一可做憑藉依賴的東西。你說,對這麼一把或伴終生的長劍,不是夥伴又是什麼”

    “它能伴我終生”

    “只要好好待它,它就能伴你終生。”

    “若我不好好待它呢”

    “它也是有脾氣的,你不好好待它,它肯定也不會好好待你。”

    “這麼麻煩”

    “待人需心誠,待劍,亦需心誠。不然你也不配做它的夥伴。”

    “哦!”陳默點頭。“那它有名字嗎”

    “你可以自己給它起一個。”

    陳默不好意思地笑笑,偷眼望向中年人。

    “那我能叫它默默嗎”

    時候,他叫它默默,整日抱在懷裏。長大後,他又叫它細柳,整日挎在腰間。人將及老,他就忘了它的名字,只把它掛在臥室裏,每日相見。

    可現在,那陪他已四十年的夥伴,斷了。那雙十幾年均清明的眼,渾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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