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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人生得意須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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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宴開場,沒有精緻的汝窯酒壺也沒有薄可見手的白瓷酒杯。.biqugev在楊念如不甚合理的請求下,他們換上了普通的大號瓷碗。

    三人相對而坐,只談風月,專講見聞。酒興酣時,楊念如不免又叩桌而歌。

    “琉璃鍾,琥珀濃,槽酒滴真珠紅。烹龍炮鳳玉脂泣,羅幃繡幕圍香風。吹龍笛,擊鼉鼓;皓齒歌,細腰舞。況是青春日將暮,桃花亂落如紅雨。勸君終日酩酊醉,酒不到劉伶墳上土!”(李賀《將進酒》)

    一歌方罷,掌櫃先是讚了兩聲,方自出言道:“李賀這詩,美則美矣,卻與今日之景及公子性情不太相符。不知公子可願再歌一闕?”

    楊念如笑道:“我讀書不多,只能徒添笑料。僅不知掌櫃想聽誰人之歌?”

    “古之好酒而歌、瀟灑快意者,實無人能出太白左右。與李賀一般,太白也有一首《將進酒》,公子可願歌?”

    “能與太白飲,當屬此生幸事,我便再歌一闕又如何?”

    楊念如長身而起,左手端酒碗,右手叩桌弦,一唱一飲一叩桌,豪情頓染。一時間,樓中飲酒會歌者,竟都隨着楊念如音調,歌出了太白那首聞名千古的《將進酒》。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烹羊宰牛且爲樂,會須一飲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爲我傾耳聽。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主人何爲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一曲唱罷,就有餘興未了者端酒上前,道:“公子豪興,不知我金陵馬靖忠,能否有幸與公子同飲一杯?”

    “綠蟻新醅酒,紅泥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楊念如並未坐下,酒碗滿酒,道,“此夜無雪無綠蟻,但有這十年陳的杏花村,馬兄又何必再生此一問。”酒碗前伸,碰上了馬靖忠那兩寸酒杯。“幹!”仰頭,那價值十兩銀子的淨透之酒,瞬間被他盡吞於腹。

    “公子果然豪興!”馬靖忠並不立飲,返身取碗倒酒,待酒滿邊,方自仰頭一飲而盡。

    一時間,起身進酒者十有五人。

    “紹興劉沛,敬公子一杯。”

    “蘇州楊崢,斗膽敬公子一杯。”

    “揚州齊世承,敬公子一杯。”

    ……

    十數碗酒喝盡,楊念如卻始終談笑自如。陪同那人已止杯停著,見楊念如面色如常,也不多加勸阻。

    楊念如好飲不善飲乃天下皆知之事,但看他此時模樣,卻也不是那等喝酒誤事之人。

    他不好奇,卻是有人面帶疑惑。

    楊念如方自停杯坐下,掌櫃就讚道:“公子之海量,似和江湖所傳有所不符啊。”

    “江湖所傳?”楊念如笑笑,酒已喝盡,確也到了說些正事的時候。

    “江湖有傳,金銀鐗好飲不善飲,往往只三兩下肚,便已爛醉如泥。公子今日又何止三兩,三十兩也不止了吧?”

    楊念如擺手否認,也不去問此中緣由,道:“這都是沈楊那廝的刻意詆譭,我堂堂七尺男兒,哪能這般不中用?”

    掌櫃也不深究,抱拳行禮道:“正所謂酒逢知己,今日得識公子,實乃在下之榮幸。”

    “能識掌櫃,亦是念如之榮幸。”楊念如抱拳回禮。“僅不知掌櫃是這謝家的哪位高人?”

    “公子可真會說笑。”掌櫃也不否認。“在公子面前,我謝初充其量不過一個看門人,一守這謝家門戶而已。”

    “掌櫃毋須自謙,這偌大個謝家能安穩烏衣巷,想必也是費了掌櫃不少心思的。”

    “公子這可就羞煞我了。”還是自謙之語。“別人不知道,但公子肯定是知道的,兩天前,就在這烏衣巷中,我家少爺還與人相鬥而傷呢。”

    “誰人這麼大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公子這又何必呢?”

    “掌櫃何出此語?”

    謝初答非所問。“對了,公子與那人乃至交好友,我家少爺日日尋他,不知公子能否行個方便?”

    “念如知交滿天下,不知掌櫃說的是哪位?”

    “半月前還和公子飲酒煙雨樓的那位。”

    “他啊,”楊念如笑道,“我也正想請教掌櫃的,你謝家乃南京豪門,他入南京,想必也難逃謝家耳目。掌櫃若願行個方便,全念如義重之名,念如定當感激不盡。”

    “公子又說笑了。”謝初看向那和楊念如一塊走進酒樓卻始終不言一字的男子,道,“有周捕頭那雙能識萬物的鷹眼在側,若連公子都探不到那人行蹤,我謝家又從何處去尋此自信?”

    “掌櫃識得我這朋友?”

    謝初道:“若是大名鼎鼎的‘鷹捕’周文元都不認識,我這二十年的江湖,真就算是白走了一遭。”

    “我就說嘛,”楊念如看向周文元。“當初也該給你弄張人面皮子。”

    周文元不語,僅指指他那張沒了面具的臉,所表之意再明顯不過。

    楊念如知他所表,所以就搖頭嘆氣,不再糾結於此。

    “唉!你們就說說,那傢伙何以就這般不安分?人在杭州,他就去惹振威鏢局四海山莊。現在身處南京,他又忙不迭跑來謝家生事。大夥倒是說說,他怎就這般不安分,這般愛多管閒事?

    “振威鏢局聯手四海山莊屠了姚家滿門又如何?那不過個死人的承諾,不履行又能怎樣?我最看不慣他的,還屬他在這南京城裏的一番作爲。

    “你說人人生來各異,興趣愛好也不盡相同,他何以就要去揭人短處?‘大燕先行牀頭暖,燕離時衣裘寒。’我雖不甚承認,但他確實也算個江湖名人,怎就能寫出此等下作之語?你們幫我想想,這人,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嗎?”

    見他提起今日在南京傳得沸沸揚揚的家族醜聞,謝初非但不惱,反是笑道:“公子若是不確定那人是否爲往日舊識,在下倒是有個好主意。”

    “哦!”楊念如坐直身子。“謝家果然人才濟濟,還望掌櫃能不吝賜教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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