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陳一凡其實已經找到了敖泠鳶。
果然還是涉世未深的小不點兒呢,一受驚嚇,就想着往家裏跑。
不過,好不容易纔跑出來,她當然不想就這麼回去,所以在海邊糾結了很久。
與她同樣糾結的還有陳一凡。
我是上去呢還是不上去呢
現在兩人還只是初識,並且以不歡而散收場,他現在過去,又該以什麼身份,什麼理由,做什麼呢
陳一凡發誓,這是他有生以來,最躊躇的一次。
就算面對一個世界的生死存亡,也沒有如此糾結,下不了決定過。
然而,等他從糾結中回過神兒來,遠處那塊大石頭上的倩影已經消失不見。
額,回去了
陳一凡愣了一下,看向那風浪翻滾的大海。
但很快,眼角余光中,一個熟悉的身影躍動於眼底。
扭頭看去,嗨,那丫頭哪裏是回去了,完全是將剛纔的事情拋到了腦後,找“樂子”去了。
繁華的人間,有很多她沒見過,有意思,又好玩的事情。
剛剛的事嘛,驚慌兩秒就夠了。
陳一凡嘴角一抽,跟了上去,眼神有些幽怨。
是不是隻有他,是在真的糾結,那丫頭根本就沒心沒肺,沒放在心上。
有過之前跟着陳一凡去馬戲團的經歷,她倒也機敏的學會了用“錢”,而不是銀子。
當然,她是沒有錢的,這些錢,都是幻術變化出來的。
拿着這些“錢”,敖泠鳶在夜市小攤兒上喫喫喝喝,買了一大堆的東西。
她絕美的容顏,也吸引了一大票路人的矚目。
甚至,其中還有這樣的“霸道總裁”。
“快五分鐘,我要她的全部資料”
隨着嘎吱一聲急剎,嶄新跑車上的少年興奮的盯着那融入人羣中的一抹倩影,對身旁的助手下達了命令。
“少爺,老爺叫您來這邊,是讓您接受華盛珠寶”三十來歲,西裝革履的商業精英一臉愁容,對着少年勸誡道。
“程曉龍”少年看向旁邊的助手,叫着他的名字。
“少爺”程曉龍有些疑惑的對少年問道。
“你不想幹了,就直說。”少年不屑的看着這個別人眼中的成功人士,威脅道。
程曉龍渾身一震,愣了一秒,隨後苦笑着點頭:“好好我這就去讓人調查她”
嘈雜的人羣中,陳一凡腳步漸頓,以至於一時失去了敖泠鳶的蹤影。
這裏太多人,而且,幾乎每個人都有注意到剛剛從集市中一晃而過,恍若仙子落入凡塵的敖泠鳶。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驚歎、豔羨、讚美、嫉妒、瘋狂、慾望
有太多太多關於敖泠鳶的情緒誕生,而這些情緒,這些臆想,陳一凡都沒有辦法忽視。
若是還在功法第二重的時候,這個熱鬧的夜市,恐怕已經一人不剩,寸草不生。
直到將這些情緒所提供的力量全部煉化吸收,整理好自己的心情,陳一凡才得以繼續尋找敖泠鳶的身影。
不過,眼前的畫面,卻是讓陳一凡神色一冷。
這才幾分鐘的功夫,這蠢丫頭身邊竟然多了個男人
而且,好像還相談甚歡的樣子嘛
陳一凡顧不得之前的一切顧慮,直接走了過去。
“喲真巧啊,又見面了,這位是”陳一凡很想一巴掌將面前這個男人拍飛。
但他不能,現在的他,沒有立場在敖泠鳶面前這麼做,只能如此問道。
但若是陳一凡冷靜一點,想必很容易看穿此人的來歷。
“啊呀又是你啊這是我剛剛去玩泥塑認識的朋友,他玩得很厲害呢”或許是陳一凡此時身上的氣場太駭人,敖泠鳶往對方身邊靠了靠。
“哦,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很兇的人嗎”那是一個白皙俊美,氣質出塵的少年,在這鬧市人羣中,宛如鶴立雞羣。
此時,似乎是感受到陳一凡的敵意,也向着他看了過去,淡然一笑,問道。
敖泠鳶悄悄瞥了陳一凡一眼,吐了吐舌頭。
不但很兇,還很唐突呢
“別管他啦你說好帶我去找那個人的。”敖泠鳶回頭看向那少年道。
“當然我哪我呢,人緣很廣的,既然你說的那人那麼厲害,就沒有我找不到的道理。”少年肯定的回答道。
“你要找誰我帶你去”陳一凡十分鬱悶,頗有些急切的說道。
敖泠鳶懷疑的看着陳一凡,表示不信。
他只是一個凡人而已,而李三不同,敖泠鳶能夠察覺得出,他身上有與自己相似的仙靈之氣。
“這個就不告訴你啦,反正你也不會認識的。”敖泠鳶站了起來,撇嘴道。
“喂,你剛剛說人間最好玩的地方,是什麼地方啊快帶我去”
“他最喜歡玩了,說不定也在。”敖泠鳶看向李三,催促道。
“那倒不一定,這樣的地方,人間多了去了。”李三淡定的笑笑,擺手道。
陳一凡深受打擊,許久沒有回過神兒來。
鴛兒到底要找誰啊看來這個人在她心裏不一般
我湊,這事情怎麼越來越棘手啊,自己現在該怎麼辦啊
不知道直接把心掏出來給她看行不行
不過,大概率是會直接把她嚇跑,順便再給自己領取一頂怪蜀黍的頭銜吧
“人間最好玩的地方什麼地方,我倒也想去瞧瞧”陳一凡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現在沒辦法直接將面前這人從敖泠鳶身邊趕走,但自己也絕不可能離開,那就只有跟着他們一起去了。
“咦你跟這人很熟嗎他好不要臉啊”李三看向敖泠鳶,驚疑的問道。
此刻,李三的內心是抱着看好戲的心態的。
他向來喜歡遊戲人間,今日同樣悄悄溜出來,在人間的夜市遊玩,萬萬沒想到,碰到個同道中人。
便設法接近了敖泠鳶,並打聽她的來歷。
敖泠鳶對於自己的身份這方面,倒還比較謹慎,所以李三還沒能成功摸清敖泠鳶的來歷。
讓李三意外的,還是陳一凡的出現。
這個凡人,不太凡。
剛剛那種氣場,那種敵意,竟然讓他汗毛乍豎,有種驚懼的感覺。
可他是誰,敢把天捅個窟窿的人,性烈至極,又怎會這麼輕易服輸
倒真要特地給這傢伙找點兒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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