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豐拽着陳一凡的袖子，跟鄉下人頭一次進城似的，迷迷糊糊的跟着陳一凡來到茶廳坐下。
齊暢去稟報老闆去了，孫勤沒走，留在這裏陪兩人。
這事兒說來跟孫勤關係也不大，只是與祥和齋老闆有幾分淺交罷了。
這次也是聽說那老傢伙從緬國弄來一批不錯的原石，纔過來碰碰運氣，沒想到遇到陳一凡這麼個奇人。
他對陳一凡有很大的興趣，或者說，是好奇！
擁有黑卡也就罷了，華國還是有那麼些人有這個東西的。
但擁有黑卡，還這麼年輕，更是在這個小地方出現，就不得不令人驚訝了。
“還不知公子貴姓？”孫勤家就是開茶樓的，對泡茶很有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看得人賞心悅目，遞了一杯茶給陳一凡的同時，擡眼瞥了他一眼，問道。
“陳一凡！”陳一凡看了他一眼，淡淡答道。
孫勤還想探查陳一凡的根底，卻被陳一凡打斷。
“也就買個東西這樣的小事，他賣，我買，沒想到還整得這麼麻煩吶！”陳一凡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感嘆道。
孫勤笑笑，正要解釋，誰知那祥和齋的老闆跑得快，已經出現在了茶廳的門口。
“老孫！你也在這裏，你那裏那麼多好茶，我還沒去蹭呢，你先到我這兒蹭喫蹭喝來了。”一個頭發尚青，很有文雅氣質，穿着唐褂的老先生走了進來。
他先與孫勤打了聲招呼，畢竟兩人是認識的，也好緩和氣氛。
陳一凡循聲看過去，那老爺子也就向他看了過來，拱手笑道：“這位，就是想買我這寶玉的少年英雄吧？”
“英雄貴姓？”
“……小子陳一凡，老爺子說話就不要這麼客氣了，彆扭！”陳一凡頭上垂下三條黑線，擺手道。
他不喜歡跟這些老東西談話，他們總是拐彎兒抹角，不像那些莽撞的年輕人，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姓陳？”齊老爺子輕聲嘀咕一聲，歪頭思索。
但很快，臉上神色又恢復如常，到陳一凡對面的沙發坐下。
“陳公子眼光甚毒，我這塊寶玉，既是古玉，又是名家之作，不但品相雕工極佳，數百年傳承，玉已通靈，可以佑人啊！”
齊老爺子笑呵呵說着，給了齊暢一個顏色，命他去將玉拿來。
一塊溫潤的羊脂白玉，做成玉佩的樣子，上面雕刻着一位道家仙人，仙風道骨，確實雕工極佳。
別看羊脂白玉這幾個字，尋常都已經被人說爛了。
那是看到塊白玉，就說是羊脂白玉，就連一些賣玉的，也慣常如此吹噓。
但真正的羊脂白玉，其實不多，仍是寶玉，縱使賣玉的大商人，見了一塊，也要用保險櫃鎖起來，輕易不肯示人。
更別提，這一塊已經有了悠久的歷史，是古代名家手筆，既是古董，又是名玉，價值頗高。
但……玉這東西，通靈，可以佑人，而它佑人的方法，便是吸收這主人身邊的晦氣、黴氣，不是每一塊通靈的玉，都是好玉。
所以，陳一凡只是看了兩眼，瞥向齊老爺子：“這塊玉確實有些歷史了，不知是什麼來歷？”
有一種玉，那一般人拿在手裏，不但不能受到護佑，還會遭災。
那就是墓裏挖出來的，還有像被人吹得很神的血玉，若不是造假的，而是真的血玉，那你可要小心了。
面前這塊羊脂玉，當然不是血玉，但問問來歷，總還是沒錯的。
“陳公子放心，這是我當年從一個落魄的貴族家族的子弟手裏收來的，是世代傳承，祖上傳下來的。”齊老爺子一眼看出來陳一凡的顧慮，連忙解釋道。
事實上，陳一凡其實也不太在意這個，就算是墓裏挖出來的，他也有辦法，只是有些麻煩罷了。
還有就是，能夠壓壓價。
“您開個價吧？”幾句詢問過後，陳一凡直接對齊老爺子說道。
“啊？”齊老爺子有些意外，一時驚疑。
這小子買寶玉，怎麼就跟買大白菜似的，問問價，看兩眼，這就定下來？
“您開個價！”陳一凡拿起這塊寶玉打量，笑道。
他看東西，可不是靠老闆吹，他也懶得去聽那些沒有誠意的故事，他這雙眼睛，自然能一眼看到本質，沒什麼可多問的了。
“還有一點，別怪我沒告訴您！”齊老爺子還是老實，對陳一凡提醒道。
“前些日子，犬子將這塊寶玉偷出去，在那羣狐朋狗友面前炫耀了一番，現在好幾家人打着這塊玉的主意。”
“都是些流氓般的人，做事不擇手段，讓人煩不勝煩。”
“當然，這玉落到了陳公子您手中，恐怕由不得他們打主意，但就怕他們不開眼。”
祥和齋與持有權貴象徵的人物比起來，終究還是差遠了。
這塊玉，對祥和齋來說是個麻煩，但對陳一凡來說，恐怕也只是尋常。
爲了交好這個奇人，齊老爺子在這一點上還是很誠懇的。
“多少？”
“三千！”
“好！”
簡單幾句，這筆生意談了下來。
一塊有歷史的羊脂白玉，確實不算是無價之寶，雖然是祥和齋的鎮店之寶，有人買，它終究還是有價的！
當然，不是三千塊，而是三千萬。
對齊老爺子開祥和齋這種店鋪的人來說，二樓的東西就沒有不上萬的，都是省去萬字報價，似乎，已經成爲買賣雙方約定成俗的規矩了。
……
“你怎麼不說話？”將寶玉收入囊中，陳一凡與陸豐走在大街上，良久，陳一凡忍不住對陸豐問道。
“你到底是誰？是不是哪裏來的老妖怪，奪舍了我凡哥？”
不問還好，一問，陸豐蹦起來掐着陳一凡脖子問道。
“咳咳！你放開我！你特孃的想象力怎麼這麼豐富呢？你纔是老妖怪！”
“騙人！你才十六歲，你哪裏來的這三千萬？而且，還是隨便出手買個禮物，就是三千萬！”
陸豐大呼小叫道，引得街上很多人看了過來。
陳一凡不得不訕訕向周圍人解釋道：“排話劇，班裏演話劇，我們練習呢！”
似乎也察覺到引來太多目光，陸豐才鬆開了陳一凡，卻還是瞪着他，等他的解釋。
“此事說來話長，你放心，這次定不會瞞着你就是了。”陳一凡解釋道。
“不過……這班長的禮物買來了，我卻忽然想起，還有個更重要的人，也得給她準備個禮物纔行！”
“不然，她可是會跟我生氣的。”
“你陪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