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清目秀的，這不會是誰家女婿吧？”老人遠遠望着他，喜歡得不得了。
“長得真好看。”
好幾道目光俯視着他，老人們一個個慈眉祥目。
巷子裏過於安靜，盛亦朗的耳朵又生來敏銳，所以他聽到了這些議論聲。
他放慢腳步，擡眸看向屋子外，有老人正朝他微笑呢，“年輕人，你好啊。”
他停下了腳步。
老人笑眯眯地問，“你來這兒找人嗎？”
“……”盛亦朗心想，不妨打聽一下莫莉，只要她住在這個巷子裏，不管她住在哪一戶人家，肯定能問到。
於是，他脣角輕揚，一臉溫和的微笑，“奶奶，請問您認識一個叫莫莉的女孩嗎？”
老人臉色微變，漸漸地收起了笑容，“你找莫莉幹嘛？”
這是盛亦朗沒有預料到的，他解釋道，“我是她的同學，我代表老師過來的。”
老人站在桂花樹下，彎着腰瞅了瞅他，小夥子不像是壞人，於是她放了心，“莫莉一個人住，你可不能欺負她，這樣吧，我陪你去。”
“……”盛亦朗看了看她。
老人已經開始往臺階走了，沒一會兒就下來了。
“走吧，年輕人。”
盛亦朗還處在思索之中，他回神，看到老人往前面邁開了步伐，他就跟了上去。
老人這是怎麼了？懷疑他是壞人，會欺負莫莉？
“你真是她同學啊？”老人邊走邊轉眸，近距離看了看他。
盛亦朗也禮貌地轉眸迎着老人視線，“是的，奶奶。”
“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啊？”老人嘛，都喜歡多問問。
“……”他想了想，沒有隱瞞，“我叫盛亦朗。”
“亦朗，你是一個有福氣的人哦。”老人笑着收回了目光，彷彿會看相似的。
盛亦朗脣角輕揚，他雙手插在褲兜，跟在老人身邊。
“亦朗，福氣是有福氣，不過你這婚姻……”老人嘆息地搖了搖頭，“婚姻有點坎坷哦，命中註定的，也沒辦法破解。”
盛亦朗從來不相信這些，他面色始終溫和，脣角掛着淺淡的笑意，“怎麼個坎坷法？您說說？”
“唉。”老人輕輕嘆了一聲，往前走去。
盛亦朗跟在她身邊，既然不肯說，那就不問唄。
過了一會兒，老人自己又開了口，“也就是啊……你一婚搞不好，至少二婚，或者三婚。”
他笑了，那笑容很溫和，也很好看，沒有半點輕嘲的意思。
“你別笑，別不相信我的話。”老人嚴肅地看了他一眼，“我看婚姻很準的，我是覺得你面善，是個好人，所以才告訴你的，我又不收費，和你又沒仇，我幹嘛要瞎說呢？對吧？”
盛亦朗沒有說話，也沒有生氣。
老人有時候犯糊塗很正常。
“小夥子，你剛說什麼來着？”走了二十來步，老人轉眸看了他一眼，“你是代表你們老師過來的？是不是莫莉在學校犯什麼事了？”
“沒有。”他長得極好看，聲音也很好聽。
“奇怪了，她這兩天不上學嗎？”老人回想着，“我在兩個小時前都見着她。”
所以，莫莉真是住這兒了？
盛亦朗在想，呆會兒見着她以後，要怎麼開口？
以他的性格，她不會藉機訛他一筆吧？
錢是小事，但他不喜歡被人牽着鼻子走。
“她是請了幾天假，老師讓我過來看看情況，如果她可以了，就讓她回學校繼續上課。”他不顯山不露水地編着。
老人疑惑了，“她怎麼了？她沒毛病啊，身體賊好。”
盛亦朗也沒再說什麼，跟一個老人解釋太多幹嘛？
“年輕人啊，關於你的婚姻呢，是沒有辦法破解的。”老人又自言自語地扯上了這個話題，“所以以後不要再找我，其實很多東西啊，都是命中註定的，咱們得信。”
這回，盛亦朗不自覺地擰了擰眉。
老人沒有發現他這細微的變化，而這個話題也沒再繼續了。
因爲就在這時，老人停下了腳步，指了指右手邊那個破舊的五層小樓，“莫莉住這兒。”
他也跟着停下腳步，擡眸看向那棟小樓。
這是……危樓了吧？
外圍牆壁都有些開裂了，而且特別老舊，感覺就像古董，沒有任何裝飾，有順着屋檐水滴落的痕跡，牆體很多地方都長了青苔。
“上去吧，就是這兒。”老人轉眸看了看他，“知道你是好人，我就放心地走了，莫莉是個可憐的孩子，你們這些同學啊，得多多給她送溫暖，這個社會只有知識才能改變命運，不讀書能幹嘛？將來優秀的男孩子也瞧不上她。”
對於老人的這些囑咐，盛亦朗只是聽着。
老人知道他聽進去了，於是，她轉身步履蹣跚地離開了。
盛亦朗轉眸看了看老人離去的背影，並沒有去回想她剛纔說他婚姻的那些話。
在盛亦朗這裏，命運是掌控在自己手中的。
他終身不娶都可以，只要他願意，哪來的離婚再結？
現在他知道了，莫莉住在這兒，他擡眸再次看了看這棟小樓，朝着臺階邁開了步伐。
這棟小樓雖然有五層，高高的，比旁邊所有房子都要高。
但是應該只有莫莉一個人住，連臺階上都長滿了青苔，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摔個狗喫屎。
盛亦朗還是一個很穩的人，他上了臺階，來到了小樓前的坪裏。
有一根竹子做的晾衣竿，上面啥也沒有晾，而且細細一看，上面還長滿了青苔。
這幾天她都沒有洗衣服嗎？
她和誰住？
一個人？
他擡眸觀察着這棟樓，很奇怪，樓梯是設在樓體左側的，是露天的。一直可以抵達樓頂。
他有幾扇門是緊閉的，也有幾扇門是敞開的。
他來到了一樓敞開的門前，即使是大白天，裏面也顯得很暗，因爲屋子裏沒有翻新，牆壁已經不白了。
他來到門口，往裏頭瞅了瞅，並沒有看到莫莉的影子。
“莫莉。”他喚她的名字。
“莫莉？”
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人應他。
盛亦朗來到關閉的房門前，敲了敲門，“莫莉，你在裏面嗎？”
每敲一扇房門，他都會站在門外等一等。
可是卻沒有等來任何迴音。
一樓找完了，他來到了露天樓梯前，往上面看了看，朝二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