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長大了一定會明白爸爸今天的選擇，因爲你也會遇到真正的愛情。”他伸手握在她肩膀，深沉的眸子裏閃過幾縷微光，“果果，你是一個很有天賦的孩子，咱們在一起相處了這麼多年，也是有感情的，樓上的房間爸爸會一直爲你留着，哪怕我以後和菲菲阿姨生了小寶貝，你的那個位置也不會動。”
“……”果果抿緊小粉脣，很感動。
秦承禹脣角輕揚，撫了撫她的臉頰，“隨時歡迎你來這裏玩，好不好？”
他們要結婚了，會有小寶寶……秦果果內心雖然失落，但她也知道自己並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不可能給他提要求，她只能去接受去祝福，這是對自己最好的做法。
“果果啊，爸爸有一個願望。”見她情緒不是很激動，見她有點通情達理，秦承禹很欣慰，他脣角輕揚，目光溫和地凝視着她，“希望你可以接受菲菲阿姨，如果你們相處得很好，我會很高興，菲菲阿姨人很善良，她也會好好待你的，可不可以敞開心扉試一試？”
果果有些爲難，她不能給出明確的答覆。
在她的小小認知裏，如果和菲菲阿姨相處好，那就是對媽媽的不忠吧？畢境媽媽很恨菲菲阿姨，媽媽養育了她這麼多年，她不可以成爲白眼狼。
耳濡目染，她也對葉菲菲充滿了敵意，尤其是經歷了院長媽媽自殺那一次。
她也覺得如果沒有她，爸爸就一定會和媽媽在一起，媽媽的夢就不會破滅，哪怕不在一起，爸爸身邊沒有其他女人，媽媽心裏也會好受一些。
“我們收養你，並不是因爲我和你媽媽相愛，然後同共收養一個孩子，你明白嗎？”他輕聲詢問，引導她，“我們不是不孕不育啊，我們沒有組建家庭，我們是兩個單獨的個體。”
小女孩垂眸抿脣不答，眉尖輕擰着，她知道，知道他們不是情侶，可是媽媽喜歡他。
“果果，你看到我和你媽媽牽過手嗎？你看到我們擁抱過嗎？”秦承禹想讓孩子明白一個道理，他特別耐心地對她說，“我有送過她禮物嗎？情侶之間表達愛意的方式一樣也沒有對不對？所以我們真的不是一對兒。”
小女孩想了想，好像還真沒有，可是媽媽爲什麼這麼喜歡他？甚至願意爲他自殺呢？
“所以我們真的不是情侶，我們只是在做慈善。”他很耐心地對她說，“現在爸爸找到了喜歡的女孩子，想和她結婚，想和她共度一生，你是不是應該祝福呢？是不是也希望爸爸能夠幸福快樂呢？”
“可是……”果果擡起淚眼，弱弱的聲音哽咽了，“可是媽媽她不快樂，她都差點自殺了……”話音落下的時候，淚水滾落。她真的害怕同樣的事情再發生第二次，害怕媽媽再也醒不來了。
秦承禹心臟微縮，他伸手抱住了這個左右爲難的孩子。
“爸爸……”果果內心挺矛盾的，她淚水染溼了他的衣襟。
兩人抱了一會兒，果果輕聲對他說道，“我要回去了。”然後輕輕從他懷裏離開，擡眸瞅着他，“看到媽媽傷心，我真的很難過。”所以在她的認知裏，她更同情媽媽一些，可能同樣是女性的緣故。
秦承禹也表示理解，他知道孩子接受需要一個過程，伸手撫了撫她的頭髮，“再見。”
“爸爸再見。”小姑娘從沙發裏起身，朝他揮揮手，轉身迅速朝客廳門口邁開了步伐。
秦承禹坐在沙發裏，他看向那孩子的背影，看着司機替她拉開車門，看着她坐入了副駕駛，看着那車子開走了……
他輕嘆一口氣，收回目光，看了看掌心折疊好的紙條，帶着一絲好奇拆開，看到了五個稚嫩的字體——
爸爸，對不起。
沒有署名，一筆一劃寫得認真，看着有點沉重，也讓人感到欣慰。
讓她意識到抱歉的時候，她的態度應該會有所轉變吧？
搭載果果的車子開往福利院，坐在副駕駛的果果轉眸凝視着窗外，淚水忍不住滾落……
昨晚她是留下來了，可是爸爸卻帶着菲菲阿姨離開了，所以媽媽交待她的任務並沒有完成，她不知道回去後該如何交差。
想到媽媽生氣的表情，那猙獰的面孔，她小小的心臟縮了縮，媽媽最近變了，變得不再和藹可親，變得陌生，讓人感到恐懼。
車子朝福利院開去……
果果的思緒沒有停頓，她始終轉眸望着車窗外，想了很多很多事情。
車子停在福利院的院子裏，果果這纔回過神，回來了？
她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的時候轉眸對司機說，“謝謝司機叔叔。”
“不客氣，下週見。”司機是個年輕英俊的男子，像大哥哥一樣，週一到週五在益創企業負責接待，週六週日接送果果上繪畫班。
“下週見。”果果下了車，她朝不遠處的建築走去，直接進入樓梯口，朝樓上走去，小小的人影揹着一個黃色小書包，看上去弱小而單薄。
她來到了院長辦公室門口，正準備往裏頭走去，辦公桌前的中年女人擡眸，果果腳步一滯，兩人視線匯聚在一起。
見到果果的李佳並沒有很高興，反而陰沉着臉色。
果果神經一繃，“媽媽。”她輕喚一聲，鼓起勇氣朝裏面邁開了步伐。
院長合上手中書本，起身繞過了辦公桌，面色淡漠地朝小女孩走去。
兩人在房間中央某個位置相遇，果果還沒站定步伐呢，一個響亮的耳光甩上了小女孩臉頰！
啪——！
清脆的響聲！秦果果被打倒在地，她沒有吭聲，也沒有伸手去捂小臉，更沒有震驚，任由臉頰火熱熱的疼痛着，脣角還滲出一絲血跡，她愣愣地望着地面，就像一具失去思緒的木偶，彷彿這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你跟他說了什麼？！”李佳咬牙切齒地朝着小女孩咆哮！眸中透出惡狠狠的光！
果果並不知道爸爸來福利院的事，她緩緩轉眸去看她，“怎麼了？”她仍跌坐在地上，整個人有點懵。
“給我起來！”李佳飛快地掃了門口一眼，她也擔心自己的行爲被暴露出去，畢竟她是福利院院長，動手打孩子是不對的。
秦果果撐着小身板站起來，她站定在院長媽媽面前，表面平靜，內心卻是緊張的，因爲她擔心第二個巴掌落下來，真的很疼，都疼出眼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