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善小姐，老夫人叫您下去。”
恩善聞聲轉眸，看到門口站着一個女傭，她微微一笑，“好的，我馬上下來。”
女傭離開以後，她簡單收拾了一下，也整理好了情緒，擡步朝樓下走去。
在樓梯上，她看到了坐在沙發裏的老夫人，她的身體應該還是虛弱的吧？能坐起來已經很不錯了。
看着看着，走着走着，想到盛亦朗沒有回來過，恩善就想對老人下手。
她覺得盛亦朗就是故意的，他怎麼可以這樣子呢？
“恩善。”雙清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你怎麼了？”
女孩趕緊回神，微笑着朝她走去，“我沒事啊，奶奶，您好些了嗎？”
“還是沒力氣。”雙清輕嘆一口氣，“想去外面曬曬太陽，都成了一種奢望。”
恩善在她身邊坐下來，“奶奶，您心態好一點，就會慢慢好起來的。”懷着一顆虛僞的心給她加油打氣。
老人居然還挺受用，畢竟思緒被人控制了。
只要恩善再費點心思，倘若她功力再深一點，就可以完全控制雙清的思緒了。
院子裏，顧之朝主別墅走去，透過落地窗他看到了陪老人坐在沙發裏的恩善。
老人這兩天身體還可以，算是穩住了，但是治標不治本，真希望恩善不要再下手，其實顧之也猜到了，她道行應該不深。
這幾天，顧之一直在研究藥。
進了客廳，顧之朝她們走去。
“顧醫生好。”恩善還微笑着向他打了招呼。
顧之迎着她視線，面情特別平靜，有時候這女人吶，還真是讓人看不懂。
來到沙發前，他收回目光，“媽媽，該吃藥了。”他親自替她倒了一杯水，又將兩粒小藥丸遞到她面前。
“苦嗎？”雙清伸手接過，輕聲問道。
“不苦，微甜。”
老人將藥丸放入嘴裏，然後接過杯子喝了口水。
恩善一直陪坐在她身邊，心想，這盛亦朗也不回來，顧之又經常送藥過來，難道他可以解蠱嗎？她又想，如果他能解蠱，那自己的計劃泡湯，等待自己的又將是什麼呢？
看到顧之氣定神閒的樣子，恩善慌了神。
顧之放下杯子的時候，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恩善身上，看出了她內心的一抹慌亂。
老人說，“我有點累了，想去睡會兒。”話音落地，就有傭人過來攙扶她。
顧之看到恩善正起身，開口說道，“我有事找你。”
雙清看了看恩善，在兩傭人的攙扶下離開。
恩善穿着美麗的裙子，她安靜地站在沙發前，衣服再漂亮也已經包裹不了那顆如毒蠍一般的心。
過了一會兒，偌大的客廳裏只剩下他們倆。
顧之看向她，輕聲開口，“這是一個正義的世界，邪不壓正，有時候給自己適當的退路並不是壞事。”
“你轉告盛亦朗，24小時以內我必須見到他。”恩善脣角輕揚，語氣卻有點冷，“否則，後果自負，我已經沒有耐心了。”
“我不會轉告他的。”顧之微笑，“我已經研究出瞭解藥，等待你的只有法律的制裁。”
恩善也笑了笑，那笑容裏是滿滿的自信，“是麼？那我怎麼感覺情況越來越差了呢？奶奶明天就下不了牀了，你相信嗎？”
顧之瞅了瞅她，然後看到她面帶驕傲的笑意。轉身離開了。
如果報警把她抓起來，以她這喪心病狂的程度，後果也是很難估量的。
現在盛家是盛亦朗做主，所以顧之回到醫務室的時候，撥通了他號碼。
“喂，姑父。”
“亦朗，你是不打算回來嗎？”顧之不滿地問，“你奶奶的事不管了？”
“她怎麼樣了？”別墅裏，盛亦朗站在窗前。淡淡地開口，“好些了嗎？”
“你可真是佛系啊。”顧之說，“恩善生氣了，她說24小時以內必須見到你，你這麼躲着也不是辦法，總要處理的。”
“她就是一個瘋子，我要怎麼處理？聽她的？”盛亦朗在賭，“說實話，她的目標是我，我對奶奶越上心，就越不好。”
“她說她沒有耐心了。”顧之說，“這事的解決你不能指望我，藥物只是輔助，我不可能短時間內研究出真正有效的藥，我說過了，這是跨領域的。”
“讓她過來找我。”盛亦朗不想在領御談這事，說完，他就結束了通話。
站在窗前，深沉的目光看向窗外，他表情淡淡的。
半個小時後。
一輛紅色轎車開進了院子裏。
五分鐘後，樓下客廳裏，定製款沙發前，妝容精緻的恩善和盛亦朗隔着茶几而坐。
“我勸你收手。”盛亦朗盯着她，冷然開口，“否則，我會讓你付出慘痛的代價。”
恩善一點也不害怕，“我現在處於上風呢。”她笑了笑，聲音甜美地說，“如果你告訴奶奶，說我會下蠱，你覺得奶奶會相信嗎？即使相信了又怎樣呢？我稍微動動手指，就可以要了她的命，我就不相信你真的一點兒也不在乎。”
盛亦朗站起身，一手撐在茶几，另一隻手掐上了恩善脖子！
“額……”
恩善痛苦不已，滿臉充血！本能伸手握住他手腕，看向他的眸子里布滿了仇恨，“你可以不在乎奶奶，也可以不在乎自己，可你不能不在乎穆妙思吧？”
她用盡了畢生的力氣才把這幾句話說出來。
穆妙思三個字令盛亦朗抽出了理智，四目相對間，他從她充滿仇恨的眸子裏看出了些什麼。
恩善差點被他掐到斷氣，整個身子開始痙攣，緊緊拽着他手腕！眼裏帶着一股狠勁，也帶着一股求生欲。
她拼盡全力，低啞地說，“你中蠱了，穆妙思也是。”
下一秒，盛亦朗鬆了手！彷彿心裏緊繃的一根弦突然斷了，被她抓到了軟肋。
跌坐在沙發裏的女人，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撐着身子，大口大口地吸氣！而且咳得厲害，如果不是自己機智，他真會把她給掐死吧？
緩過神來，恩善擡眸瞅着他，“你每隔三小時，腹部就會劇痛。”然後她喫力地站起身，緩了緩呼吸，“我只是想讓你先嚐一嘗中蠱的味道，如果你覺得很難受，一定更加捨不得讓穆妙思嘗試這種感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