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善。”
女孩兒聞聲轉眸，“媽媽。”
惠欣摟過女兒肩膀，紅脣動人，“要不要去院子裏走走？”
“好啊。”
然後，母女倆朝院子裏邁開了步伐。
“恩善，還習慣嗎？在領御住了這麼久。”
“剛進來就已經習慣了，這裏的每個人有着不同的性格。”恩善脣角輕揚，迎着月光邁開了步伐，“你得用不同的方式去跟人相處，這樣才能贏得他們的喜歡。”
“真聰明。”惠欣忍不住伸手勾了勾女兒鼻尖，“我看你呀，比媽媽圓滑多了，有嫁入豪門的潛質，真羨慕你！”
恩善笑了，文文靜靜的她很少這樣開懷地笑。
白天，她向來很拘謹。
“那還不是媽媽您會生啊？”
“哎呦，嘴兒真甜！”
開了會兒玩笑，惠欣牽着女兒的手，帶着她沿着青石小路邁開了步伐，“你最近和亦朗怎麼樣？關係有沒有近一點點？”
“不是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嗎？”恩善轉眸看了她一眼，目光和聲音一樣溫柔，“我們是怎樣的，您怎麼可能不知道？”
“我看到的是兩條平行線。”惠欣說得很直接。
恩善補了一句，“永遠不可能有交集，對不對？”
“不能說永遠，畢竟我女兒這麼優秀，又這麼沉得住氣。”惠欣談及此事，心情還是不錯的，“有句話叫什麼來着？有志者，事竟成。”
恩善是個很堅強的女生，但莫名也有點兒難過。
她說，“媽媽，我還沒有加到他的微信。”
“沒事，我也沒有加到盛譽的微信。”惠欣這是脫口而出的。
可是卻引起了恩善的警覺，小姑娘停下了腳步，轉眸看向她。
惠欣微怔，臉色變了變，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母女倆視線相對，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媽媽。”恩善望着母女，嚴肅地開口，“您會成爲我的絆腳石，而且您會失敗，不要做蠢事。”
“我……”
被女兒一語戳穿心事，自然是很尷尬的。
“您可以默默仰慕着盛叔叔，畢竟他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恩善明確地說，“但您千萬不要迷戀，更不要愛上他，不要企圖擁有他。”
“我不企圖擁有他。”母親輕笑道，“你想哪兒去了？成年人的世界不在乎婚姻，畢竟感情是無法控制的，就像你第一眼見到亦朗，就被他深深吸引。”
“亦朗是單身，你是不道德的。”
“什麼？”惠欣眉頭輕擰，覺得好笑，“我的寶貝女兒，我做什麼了？我怎麼就不道德了？我連他的微信都沒加上。”
從小和母親相處，兩人就像形影不離的姐妹，自然會了解。
恩善揚了揚下巴，輕聲開口，“我知道您怎麼想的。”話音落下，她閉上了嘴脣。
母女倆視線匯聚在一起。
“怎麼？不打算往下說了？”惠欣脣角輕揚，眸子裏閃過一絲饒有興致的笑意，“你倒是說說看，我是怎麼想的？”
恩善一針見血，“您不要求他離婚，但想插足，對嗎？您覺得天下男人一個樣，都喜歡偷腥，都喜歡不同的款，您覺得他也對自己的妻子失去了興趣，也想在外面尋找刺激，是嗎？您還覺得以他的身份，斷然不可能在外頭胡來，但是在家裏就可以，因爲這是領御，沒有記者，也沒有閒雜人等，只要做是人鬼不知，還是很沒風險的，對不對？”
“你……”惠欣簡直是震驚的，“小丫頭片子，你怎麼分析得這麼有道理？”
“沒道理。”小姑娘搖頭，嚴肅地說，“盛叔叔不是一般男人，他很愛時阿姨，從骨子裏發出的愛，所以您最好不要對他抱有任何幻想，否則他將我們掃地出門怎麼辦？您葬送的就是我的前途。”
恩善覺得這件事情特別嚴重。
所以在今晚，必須跟母親說清楚。
很多事情，都是當局者迷，只有旁觀者才清。
惠欣被女兒這麼一說，有點嚇住了。
“媽媽，您和盛叔叔在一起的可能性爲零，一定比我和亦朗在一起的可能性小。”恩善一本正經地凝視着她的眼睛，問道，“您覺得該怎麼做？”
“……”惠欣很受打擊。
喜歡是一種感覺，迷戀一個人，不可能說放下就放下吧？
“媽媽，我的幸福更重要。”恩善說得很直接，“和亦朗走到一起，我可以保你一輩子榮華富貴，但是我們現在這樣，雖然有錢，但也總有花完的一天。”
“好好好好，以後都聽你的，以你爲重。”惠欣突然間明白了這個大道理。
而恩善也相信，母親絕對不會只是嘴上說說。
這中間的風險，利弊，以母親的智商，一定可以權衡清楚的。
所以即使被母親嚇了一大跳，即使很不放心，同樣的話她也沒有重複第二遍了。
和母親一起，朝着院子深處走去。
晚後消消食，挺好的。
別墅前的櫻花樹下，盛以晴和母親時穎坐在藤椅裏。
皎潔的月光輕灑在她們身上。
時穎望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哎呀！”以晴最終還是沒忍住，說了實話，“妙思打電話過來了。”
她看到母親眸色明顯一驚！
她又說道，“給哥哥打了兩個，沒接到，然後又打給我了。”
“她說什麼？”
“她……她跟哥哥告別，然後哥哥向她表白了。”
時穎心頭一緊，“然後呢？”
“沒然後啊，這不是牛頭不對馬嘴嗎？”以晴輕嘆一口氣，“一個告別，一個告白，然後掛了。哥哥再打，就關機了。”
“……”
此時，樓上某臥室裏。
盛亦朗進去後沒有開燈，他將房門反鎖了，來到窗前負手而立。
擡起憂傷的眸子，凝視着天邊那輪皎潔的明月。
就這麼望着，腦海裏閃過妙思的身影，耳畔回想着下午那通電話內容……他真不知道命運要把他們怎樣安排。
十分鐘後，他收回了思緒，拿起手機撥通一個號碼，低聲對手機那端的人說，“幫我查一個號碼，歸屬地西雅圖。”
然後，他把號碼報出去了。
通話結束。
次日清晨，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
又是一個美好的晴天。
盛亦朗剛從睡夢中悠悠轉醒，手機響起，他伸手摸過手機，看了眼來顯，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