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遊輪靠岸以後,盛亦朗帶着這個叫夢夢的女人上了車,前往天驕國際,他有點害怕面對。
該怎麼跟爸爸解釋?
他這個哥哥失職了。
半個小時後,天驕國際主樓大廈,一樓祕密會客室裏。
女人抱膝蹲在弧形沙發旁,她身上裙子有點溼,臉頰紅腫着,那原本好看的嘴脣也變了形,嘴角滲出的血跡開始凝聚結痂,她的睫毛輕顫着,連大氣都不敢喘。
盛亦朗站在她身邊,心裏恨透了這個女人。
很快,門口有腳步聲傳來。
穿着黑色襯衣的盛譽過來了,他身後跟着李魁。
整個會客室裏只有四個人,沒有其他工作人員,也沒有接待生敢過來端茶遞水,雖然大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她們能感覺到盛總整個人情緒不對,他就像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爸爸。”
盛亦朗看向盛譽,又垂下了眸,心裏萬分愧疚。
盛譽目光從兒子身上掠過,他聲音低啞,“你們都出去吧。”然後,那鷹一般的眸子看向坐在弧形沙發旁的女人。
女人始終不敢擡眸看他。
這若是擱以往,能親眼見到盛譽,還不得扭着腰貼上去啊?
可是現在呢?
她覺得盛譽就像是惡魔,會把她給活剝了。
盛亦朗目光落在父親身上,他眼含淚水,看到父親彷彿頃刻間憔悴了,第一次看到父親被痛苦包圍着。
李魁看向盛亦朗,輕聲開口,“少爺,我們先出去吧。”
過了一會兒,他緩緩回神,抿了抿薄脣,隨魁爺爺朝着會客室外走去。
出去以後,他們還關上了門。
因爲這件事情要瞞着,不能讓母親時穎知道,也不能讓爺爺和奶奶知道。
安信是一線影星,他落水也是大事,他是自帶流量的人。
所以這件事情還需要刻意去封鎖。
難度並不小,但天驕國際這邊在盡力而爲了。
會客廳裏。
盛譽在女人對面的弧形沙發裏坐下來,他雙手交叉握着,身子微微前傾,“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是你把以晴推入大海的?”
“……”女人嚇得瑟瑟發抖,根本不敢擡眸看他。
從他進門起,她的眼眸就沒有擡起來過。
“回答我!爲什麼要這麼做?!!”
女人抱膝坐在那裏,眼裏瞬間升起了一層水霧。
盛譽暴跳如雷了,面對這個罪魁禍首,怒意瞬間浮上來,“我告訴你,如果我女兒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親手要你的命!一刀一刀爲你刮骨!”
“……”女人嚇得要死。
“你最好祈禱她活着!”盛譽又補了一句,“就算她活着,我也不會放過你!”
“對不起,盛總,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錯了……”女人本能求饒,在他面前跪了下來,“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是存心的……”
“不管是不是存心的,可就是你推她下去的!”
女人開始後悔了,如果死咬牙不承認,她只說自己是目擊者,看到安信和盛以晴落水了,說不定啥事兒也沒有。
可是,世上哪裏有後悔藥?
門外。
盛亦朗跟着李魁來到了隔壁房間裏,房門也同樣關上了。
兩人坐在窗前沙發裏,窗簾是拉上的,因爲這裏是一樓,不希望他們難以剋制的情緒被外面路過的人看到,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房間裏開了燈,盛亦朗在哭,儘管他剋制着聲音。
李魁也很難過,只是爲他遞上紙巾,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盛亦朗特別自責,“這個派對是我申請的,我應該爲妹妹的安全負責,可是……”
“少爺,出了這種事情誰也不想,您也別太自責了,這是意外。”李魁安慰着。
“這不是意外,這是人爲的……”他聲音哽咽了,“是那個女人把以晴推入大海的。”
李魁知道,時間過去得越久,傳來好消息的可能性就越小。
可是,他仍在祈禱着……
只要不是屍體撈上來,就還有希望。
“魁叔,我第一次希望時光倒流……”盛亦朗悲痛欲絕,“你知道嗎?第一次,真真切切地希望,如果以晴能活着,我甘願減壽30年。”
“少爺……”
李魁的心也如刺痛一般痛得厲害!
四個小時過去了……
大雨沒有停的跡象。
海面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李魁幫盛譽推了下午的所有工作,此時,他已經回到了總裁辦公室裏。
盛亦朗也在。
李魁不在。
“亦朗。”
父子倆的情緒都已經好了許多,不是不難過,只是剋制着。
因爲下午要回家的,不能讓家裏人看出些什麼,不能將這種痛苦突然之間帶給他們。
“……”男孩擡眸,看向坐在定製皮椅裏的父親。
他收了收目光,低沉出聲,“調節一下情緒,用冰袋敷一下眼睛,在不清楚情況以後,先瞞着家裏人。”
或許會沒事的吧?
儘管他們知道,這只是自欺欺人。
掉入大海,能沒事嗎?
而且發佈黃、色預警了。
此時,海面的施救還在繼續。
某海景別墅裏。
南宮伊諾睡了一覺醒來,她站在窗前,望着波濤洶涌的海面,怔怔失了神。
她長大以後想幹嘛?
進娛樂圈嗎?
去公司上班?五天八小時,規規矩矩打卡?
不,這種生活她不想要。
雖然可以在自己家公司裏工作,可是……這也是規規矩矩的工作。
從小到大,她不喜歡受約束。
要麼就直接進娛樂圈吧?
她再三考慮,然後轉身下了樓。
此時,南宮莫還坐在樓下沙發裏,他的膝蓋上放着平板,在遠程處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聽聞腳步聲,中年男人轉眸看了一眼。
“爸爸。”伊諾匆匆下了樓,來到他身邊坐下,“不用給我一個禮拜的時間,我已經想好了。”
“想好什麼了?”南宮莫手中工作未停。
“我想進娛樂圈!”她堅定地說,“以後也是!”
南宮莫退出頁面,身子前傾將平板放到茶几上,他轉眸看向坐在身邊的女兒,“說說你的想法。”
“我不想上班。”她說得很直接,“我不想規規矩矩地打卡上班,我覺得這很無聊,我也不需要這筆錢。”
男人轉眸,俊眉輕鎖,“你想啃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