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想了想,她脣角輕揚,沒有拒絕。
過了一會兒,她送穆亦君來到了門口,他再次將她擁入了懷裏,“唐糖,我希望櫻子的出現不會影響到我和你之間的感情。”這是他最最擔心的。
女孩輕輕推開他,平靜地擡眸,握着他的手臂說道,“當然不會啦,因爲你說你現在愛的人是我。如果你選擇我,我就願意做你的女朋友,如果你選擇她,我也願意放手,她並沒有錯,是命運待她不公,她也是個可憐的姑娘。”
“很多東西是回不去的,現在的心智跟之前不一樣了。”穆亦君說,“早已沒了當初的感覺。”
女孩兒脣角輕揚,“那我百分百相信你,以後不管發生任何事情。”
穆亦君感到很欣慰,他眼裏蒙上了一層水霧。
“快走吧。”唐糖自然而然地說。
穆亦君脣角輕揚,“下午見。”
在女孩子的注視下,他上車離開了。
天邊升起了一輪旭日,萬丈光芒開始照耀,幸福巷開始了一天的生機勃勃,有遊客開始涌入。
唐糖上了樓,敲響了唐厲的房門,“厲哥,可以喫早餐了。”剛纔的餃子有多煮一些。
無人應答。
“厲哥,起牀了嗎?”唐糖捊了捊耳邊長髮,再次敲響了房門,“厲哥。”
依然沒有人回答。
她疑惑,怎麼會睡這麼死?都六點了,也該起牀了吧?
她握上門把輕輕一扭,門開了。
走進去一看,裏頭居然空無一人,她關上了房門。
然後轉身下了樓,正當她有些着急的時候,客廳大門打開,唐厲出現了。
“厲哥,你去哪裏了?”女孩迅速下樓,“啥時候起牀的?”
唐厲走進來,關了門,擡眸迎着她視線,“我看到他了。”
“剛纔嗎?”她以爲是走的時候。
男子卻說,“是他進門的時候,我正好下去。”
“……”唐糖看了看他,轉移了話題,“可以喫早餐了,他煮了餃子。”說着,她朝廚房邁開步伐。
唐厲在餐椅裏坐下來,他青秀的臉龐沒有多餘的表情。
過了一會兒,女孩將一碗水餃端到了他面前。
唐厲接過筷子開始喫,什麼話也沒有說。
而唐糖也保持着沉默,她不禁想起了昨晚他對她說的那些話,她覺得挺有壓力,不願意再提起。
美麗的晨曦中,邁巴赫開往第一醫院。
坐在駕駛室裏的男子拿出手機撥通了阿信的電話,聲音低磁地說,“我在來醫院的路上。”
“好的,穆總路上小心。”
“她出來了嗎?”
“凌晨三點出了急診室,這會兒還沒有醒來,醫生剛給她做了檢查,說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差不多會醒來了。”
穆亦君將藍牙耳機戴好,他聲音低沉,“醫生確認她是絕症嗎?”
“是的。”阿信聲音有些沉重,“穆總,醫生說了,可能活不過兩個月,具體時間看她的狀態。”
“……”開車的男子沉默了。
“穆總,節哀。”
“別告訴她。”穆亦君再次交待,因爲他很能理解那種當病人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時,那種焦慮與憂心,那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放心吧,我已經交待醫生了。”
通話結束,穆亦君雙手握着方向盤,他面色有些沉重。
大約十分鐘後,邁巴赫停在了第一醫院樓下停車場。
穆亦君沒有顧及太多,他直接朝大廳走去,乘電梯上了樓。
跟唐糖解釋清楚了,也得到了她的理解與支持,他心裏的壓力減了一大半。
按着阿信說的地址,穆亦君來到了病房門外。
透過門上的玻璃小窗口,他看到了躺在牀上的女孩兒,看到了那張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
“穆總。”阿信出現在他身後,腳步輕輕的。
男子回眸,“辛苦你了。”
“您談戀愛了?和誰啊?”阿信真的很好奇。
穆亦君脣角輕揚,但難以掩飾眼裏的憂傷,“現在不是談這問題的時候。”
“……”阿信挑了挑眉,也對哦。
穆亦君輕聲問道,“主治醫生辦公室在哪裏?我想先去見見他。”
“請隨我來。”
然後,他隨他邁開了步伐,走廊盡頭往左轉,阿信敲響了房門。
“請進。”醫生的聲音傳來。
穆亦君看了看阿信,他輕輕地推門而入。
阿信在外等候着。
穆亦君進去後關上了房門。
“穆總?”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醫生趕緊站起,眸子裏滿是震驚,“您怎麼來了?您不舒服嗎?”
見到熟人,穆亦君也沒有想到,“您好。”他上前主動伸出了手。
醫生與之相握,一臉慈祥友善的笑意,“您好您好,好久不見。”
看着穆總面色還可以,應該不是他生病了吧?
可是,他這麼早來找他有什麼事呢?醫生有疑惑。
握完手後,穆亦君面色溫和,“請問櫻子的病情如何?我想聽實話。”
爲櫻子而來?
“穆總……”醫生有疑惑啊,“您是她什麼人?”
他想了想,“前男友。”
“……”醫生是感到震驚的,但隨後便心情沉重地嘆了一口氣,“穆總啊,您……準備節哀吧,她是肝癌晚期,已經到了無力迴天的程度。”
儘管不抱希望了,但當穆亦君親耳聽到醫生的宣判,他還是忍不住心底隱隱發顫。
他都這麼說了,那就肯定是沒有辦法了。
穆亦君緩聲問,“還有多久?”
“最多兩個月。”醫生說,“她不會感到痛苦,因爲她本身的痛感不是特別明顯。”
對,櫻子的痛感不是很明顯,記得有一次她感冒了,需要打針,那尖尖的針頭扎入她的身體裏,她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
“如果……如果她有痛感。”穆亦君蹙着俊眉,“是不是在早期就能感覺?”
醫生心情凝重地點頭,“對。”
所以……造化弄人啊。
醫生給他遞來一杯水,交待道,“穆總,看看她有啥未了的心願吧,人在世上走一趟,都不容易,這輩子能相遇,下輩子還不一定能重逢呢。”
“……”年輕男子瞳孔不禁縮了縮。
過了一會兒,他問,“她什麼時候可以醒來?”
“身體體徵暫時平穩,不出意外的話呆會兒就能醒來。”
穆亦君又問,“她的身體會很虛弱嗎?”
“不會,和正常人無異,但是會慢慢變得不舒服,最終走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