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媽媽下樓後走進了廚房,也端了一碗麪條出來,看着挺好喫的。
她來到餐廳,在兒媳婦面前坐下來。
沈奕霞並不擡眸看她,拿她完全當空氣。
李媽媽邊埋頭吃麪條,邊冷冷地開口,“你真是掃把星啊,你昨天來,警察今天就上門了。”
“叫你一聲媽,是尊重你,因爲你是新亮的母親。”沈奕霞放下筷子,擡眸目光淡淡地瞅着她,“別跟我唧唧歪歪這麼多,你也總有需要我的時候,總有一天你會老去。”
“那又怎樣?你敢對我不好麼?!”她盛氣凌人!啪地一聲扔下了手中筷子!
沈奕霞眉頭輕皺,“不可理喻。”就在她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院外又停下了一輛警車,不是之前那輛。
她在餐桌前停下腳步,看着那車門打開,有兩名警察下了車,朝院子裏走來。
她的背影一點點僵住了,眸子裏閃過一絲無措。
警察走進客廳大門,直接朝她沈奕霞走來。
在晴天霹靂的震驚中,一把手銬毫無預備地扣上她的兩隻手。
“走吧。”警察毫無感情地開口。
李媽媽瞠目結舌!
沈奕霞什麼話也沒有說,她朝院子裏邁開了步伐,雙手被扣住的那一瞬間,就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經走上了另一條路。
李媽媽看着她被警察帶上了車,然後看着車子開走。
她很震驚,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真被抓走了?
警車一路開往警局,警察沒有詢問她任何問題。
沈奕霞轉眸望向窗外,她心如死灰,覺得自己必死無疑了。
盛譽就是一頭獅子,一旦被激怒了就會失去理智。
淚水匯聚在眼眶裏,沒有人不畏懼死亡,她面色蒼白如紙,思緒有些空洞,不知不覺中想起了寧嫣。
想到她小小的臉蛋,可愛的笑容,沈奕霞心裏特別不捨。
她這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事情恐怕就是用君浩的身份去威脅盛譽了,那段時間具體是怎麼想的,她直到現在也沒有弄明白。
就像是中了詛咒一樣。
車子離警局越來越近,沈奕霞閉上了眼睛,臉上流下一行無聲的淚水。
一個小時後。
李新亮打車回到了李家,剛進門就發現母親神色不對,“媽,怎麼了?”
“……”中年女人輕嘆一口氣,面無表情地對他說道,“你走後又有兩名警察來了,把沈奕霞給帶走了。”
男人眼底染上驚恐,“警察說什麼?!”
“什麼也沒有說。”
“那奕霞呢?她有沒有說什麼?”
“她也沒說。”
李新亮不相信母親的話,以一種質疑的眼神盯着她。
中年女人也明白兒子的心思,她趕緊解釋道,“你應該相信我,雖然我不喜歡她,可是她被抓走也是大事,我沒必要騙你啊,她真的什麼都沒說,好像料定了警察會來抓她一樣的,也沒有特別驚訝,更沒有反抗,警察輕而易舉就用手銬扣住了她的雙手。”
“……”聽了母親這些話,李新亮胸口驟然一縮!
他忙拿出手機撥通了君浩的號碼。
美國紐約,半坡小築,由於時差的關係,此時已經是凌晨。
事件重大,李新亮沒有考慮時差了。
君浩被鈴聲吵醒,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着‘新亮哥’三個字時,他睡意全無,趕緊接通,“喂!”
“君浩,你姐姐被警察帶走了,還被拷上了手銬!”他將這一信息傳達。
沈君浩錯愕地瞪大了眼睛,連呼吸都漏了半拍!
“我們應該怎麼辦?她在走之前跟我說了一些永別的話,再三交待讓我帶好孩子。”李新亮心情很亂,他提出了心中的疑惑,“沈氏破產也不可能要抓她啊,不可能要坐牢吧?”
君浩已經起牀了,他邊接電話邊穿衣服,“咱們得先搞清楚原因,你有關係可以動用嗎?”
“我試試。”
“好,隨時聯繫,我馬上過來!”
“你在哪?”李新亮微怔。
“美國。”
然後手機那端傳來了嘟嘟忙音。
李新亮握着手機,心裏亂糟糟的。
紐約,半坡小築,某臥室裏,寧靜被一通電話打破了。
君浩迅速穿衣穿鞋,陽童童也被驚醒,她撐着身子坐起,藉着昏暗的牀頭小夜燈散發的光怔怔地凝視着他的身影。
君浩收拾完畢準備離開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她,他微怔。
兩人視線匯聚在一起……
“你要去機場嗎?”女孩聲音輕輕的,柔柔的,有些不捨,也有些擔心。
“……”君浩抱歉地看着她,朝她走去在牀沿坐下來,伸手將她抱入懷裏,“姐姐被警察帶走了,我必須去救她。”
善良懂事的女孩能理解,“路上小心。”她轉眸吻了吻他微涼的臉頰,“我和寶寶等你回來。”然後遞給他一個令他安心的笑容。
“照顧好媽媽,也照顧好自己,姐姐的事保密。”
“好。”
然後她看着他消失在夜色裏……淚水模糊了眼眶,坐靠在牀頭,再也沒了睡意。
沈家的風波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過去啊?
她真的不想看到君浩這樣子奔波勞累,她希望他開心快樂,有個穩定的大家小家。
嘉城,李家。
“兒子……”李媽媽試着喚回新亮思緒。
沒有理會媽媽,李新亮轉身走出客廳,第一時間開車離開。
警局那邊有兩個朋友,但不是深交的,他沒有把握能幫上奕霞,但至少可以打聽他們爲什麼抓人吧?
就這麼想着,李新亮的車子朝警局開去!
半個小時後,他出現在警察朋友的辦公室裏,表明了來意。
警察朋友遞給他一杯剛泡好的西湖龍井,“抱歉啊,這案子我不負責,所以根本打聽不到情況。”
李新亮知道如果他願意打聽,是一定可以打聽到的。
他只是不願意幫這個忙,所以嘴上說的客套話。
端着茶杯,李新亮心急如焚,“張局,拜託你了,我只想知道她進來的原因,哪怕是死刑犯也有爲自己辯護的權利,您能理解我的心情嗎?”
“理解,她是你老婆,這層關係我知道的。”警察在辦公椅裏坐下來,態度和剛纔一樣,“我真的不知道他們的事,他們要抓她我也不知道,所以真的無可奉告,而且我們是劃區域的,各自負責各自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