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豁然轉眸看向躺在牀上的女孩，時間彷彿靜止了。
南宮莫盯着她，不怒反笑，脣角譏誚又陰涼，“你可真搞笑，老子有沒有碰過你，老子心裏沒點b數嗎？”
兩道視線碰撞在一起，曾經的美好已經消散，雙方的眼睛裏都只剩下濃濃的恨意。
林笛兒虛弱地輕扯脣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那你儘管讓媒體過來，鑑定結果你公佈出去吧，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
助理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她真的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如果不是醫生說起，她都不知道林小姐懷孕了呢。
林笛兒的表情令南宮莫心底的篤定一瞬間轉化成了無法抑制的怒氣，但他沒有吭聲，喉結滾動，眸色又變沉了。
在這樣的僵持中，是她先開了口，“莫，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吧，孩子不要你負責。”
都什麼時候了她還嘴硬？爲什麼這麼有底氣？
“林笛兒，你想玩嗎？”南宮莫很不高興，“你是要把自己給玩死嗎？”
“我反正就是賤命一條，剛從鬼門關回來。”躺在牀上，她含淚喃喃開口，“但是你和梁諾琪呢……恐怕你們的日子不會很舒坦吧？我說孩子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可以不相信，你也可以驗，我也逃不了我就在這兒，但是你真的確定要公佈出去嗎？真的要召集所有的媒體過來嗎？我擔心你到時候收不了場。”
她太過冷靜，冷靜得讓南宮莫有了一絲莫名害怕。
到底哪裏出了問題？他回想着，他確定真的沒有碰過她，他怎麼可能去碰她？
哪怕是以前在一起的時候，他也從來沒有跟她上過牀，除非她在耍手段？可如果是手段，爲什麼他自己一點察覺也沒有？是什麼樣的手段可以憑空整出一個孩子來？
林笛兒演戲演久了，整個人的狀態說轉換就轉換，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觀察着他神色的變化，努力洞悉着他的內心，但她看不出任何波瀾，這個男人她以前搞不懂，現在依然不懂。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病房裏格外寂靜，兩道視線匯聚在一起，一個秀眉輕蹙，一個目光如刀，似乎早已匯聚着滔天暗涌。
此時，嘉城某高檔會所裏。
透過潔淨的落地窗可以看到裏面的情景。
諾琪和父親已經站起身，兩人與茶几對面剛站起的男人握手，然後雙方交換了文件，三人臉上都洋溢着笑容，雙方又交流了幾句，都朝對方躬身行禮，然後一同朝門口走去。
很明顯合約談成了。
然後梁燦軍和諾琪率先出來了，隔老遠見着他們的時候司機便拉開了車門，父女倆坐入車後座，司機關上車門回到駕駛室，很快將車子開離會所。
“諾琪啊，一起去喝杯下午茶吧？慶祝合約籤成。”梁燦軍轉眸看着悶悶不樂的女兒，這丫頭變臉倒挺快的，剛纔還笑容滿面呢。
“嗯。”她沒有回眸，也沒有什麼情緒。
父親握了下女兒的肩膀，然後對司機說，“老張，去雅居茶吧。”
“好的，總裁。”
大約十分鐘後，車子在雅居茶吧樓下的停車場停下來。
下車後，梁氏父女直接上了二樓，靠窗的卡座，兩人面對面而坐，這裏視野還可以，可以將窗外街景一覽無餘，樓下偶爾有行人經過。
侍應生很快送來了他們點的下午茶。
“謝謝。”
“不客氣。”侍應生再次行禮，“請慢用。”然後轉身離開。
這裏環境優雅，卡座與卡座之間有綠色藤蔓隔開，基本上看不到隔壁桌客人的臉，綠綠的樹葉遮擋住了。
今天是工作日，所以客人並不多，有少數幾對情侶隔開而坐。
諾琪端着杯子吹了吹，她轉眸望向窗外，神色有些凝重。
梁燦軍本來想說些什麼，還沒來得及開口呢，背後那桌有聲音傳出。
“我的天吶，莫少偷偷去醫院看林笛兒了！有網友拍照片傳到了微博。”這是來自一道陌生的甜美女聲，語氣裏有不敢相信的驚訝。
諾琪心裏一咯噔，她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梁燦軍捧着杯子微斂濃眉。
很快一個男聲傳了過來，“不會吧？去看她？怎麼可能？難道不知道避嫌嗎？而且這兩人也沒什麼關係吧？”
“哇，評論已經爆了，100萬+，大部份人都覺得莫少是因爲孩子，孩子是莫少的新聞出來了，可他並沒有開發佈會澄清啊，而是直接去醫院，身邊還沒有那個現女友梁小姐呢，形單影隻的，而且行動很快，抓拍得有點模糊，像一道風。”
“模糊？那是他嗎？炒的吧？”
“纔不是呢，也有幾張正臉，哇，刷到了，是他是他，看到正臉了，他在前臺詢問林笛兒的情況吧？隔得有點遠，但可以看清是他。”
“……”
“……”
小情侶的對話還在繼續，梁諾琪放下了茶杯，她拿出手機開機，有幾條未接來電，兩條來自南宮莫，剩下的來自家裏的座機，應該是爺爺打來的。
諾琪沒有去管這些，並沒有回撥。
而是直接打開了微博，搜索第一的詞彙就是——南宮莫偷偷去醫院。而且持上漲姿態，站穩了熱搜。
女孩兒胸口縮緊秀眉緊蹙，本能點開了這條熱搜。
對，這是他的背影，還附有一段小視頻呢，雖然只有八秒，但可以看出他行色匆匆，心情不怎麼好，應該是焦慮所致吧？他的身邊沒有帶手下。
梁燦軍皺眉望向窗外，他喝了一口茶。
身後小情侶的對話還在繼續。
“你說有錢的男人是不是都這麼三心二意啊？覺得女人就是玩物？”
“再有錢他有盛譽有錢嗎？”
“也對，人品與錢無關，主要還是看個人吧。”
“南宮亮蘇還經常放話說不是誰都可以當南宮家兒媳婦的，可如果不是那些網紅，不是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真正的名媛誰又願意嫁給他？有錢男人多的是，人品好的也有一大把。”
聽到這話的時候梁燦軍心裏不免有些沉重。
諾琪坐在他對面拿着手機刷微博，有網友還在持續更新，說是南宮莫進了林笛兒的病房，已經半個小時過去了，到現在還沒出來。
他在幹嘛？詢問孩子的情況嗎？他緊張了？他後悔了？
緊握着手機，梁諾琪背脊微僵，她再次關機，咬咬牙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嘭！然後擱下杯子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