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穎凝重痛苦的目光漸漸變得渙散,她雙手緊握成拳。.biquge牙齒緊緊咬在一起。
她發誓要讓打人的人付出代價!!
車子停在領御,時穎開門下車,她含淚看向盛譽,剋制不住內心的情緒,“幫我找到兇手!幫我找到他們!!”好恨吶,居然下這麼重的手!
看到心愛的女孩已經哭成了淚人兒,盛譽眉頭一蹙,趕緊繞過車身朝她走來。
他伸手抱住她,時穎趴在他懷裏哭得很傷心,那肩膀止不住地顫抖着。
“盛譽,顧醫生都沒有辦法了,爸爸可能會癱瘓,最好的情況就是在輪椅裏度過下半生。”她哭着把這一情況帶給他。
盛譽大掌緊扣着她腦袋,他薄脣緊抿,眸色黯沉。
有傭人過來幫忙擡擔架,顧之在一旁小心地指揮着,輕點、慢點。
抱着時穎,盛譽的聲音低沉冰冷,“放心,我不會讓那些人逍遙法外的,我會讓他們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即使真是爸爸的錯,他們也不應該把人給打得這麼慘啊。
時穎的心撕裂般疼痛着,哪怕真要了他們的命,爸爸也不會好,又有什麼意義呢?
沒等盛譽吩咐,顧之把時令輝安排進了一間方便的客房,採光極好,是醫務室最右側的房間,離顧之很近,有什麼突發情況能第一時間趕到。
看着平躺在牀上的男人,時穎淚水就沒有幹過,儘管她知道眼淚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可她真的很難過,很揪心。
這整整一天,她一直陪在時令輝身邊。
麻藥藥性過後,他仍然沒有甦醒。
“顧醫生,麻藥還沒有過嗎?”時穎問這話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她一直守在牀前。
顧之與盛譽對視一眼,過了一會兒,顧之朝她走來,“時叔叔腦袋受了重創,現在處於一種昏迷的狀態。”
藥水隨着針管滴入他的血液裏,時穎目光帶出隱隱的憤怒,緊咬了一下脣才聲音顫顫地問,“會不會……會不會成爲植物人?”擡眸看顧之,淚水再次滾落。
那晶瑩的淚水就像一顆顆破碎的水晶,盛譽握住她肩膀,他心痛不已。
不等顧之回答她,盛譽安慰她說,“不會的,現在醫術這麼好,怎麼會成植物人呢?”
可是,唐糖的哥哥就是植物人。
這一晚,時令輝始終沒有醒來,時穎徹夜未眠,而盛譽呢,就一直陪着她。
儘管她勸過他很多次,讓他先去休息。
“你明天還要上班呢,去睡吧,我請兩三天假,麻煩跟楊主任說一聲。”她的聲音有些低啞。
“你就算請一個月兩個月假也不能徹夜不眠,你消耗自己的身體並不能換來什麼。”盛譽坐在她身邊,他握着她的手指,“乖,聽我的話,跟我去睡一下,明天讓你在這裏守着,我不要求你上班。”
“……”時穎知道他的話很有道理,可看到爸爸這個樣子,她怎麼能安心睡覺?
“就算睡不着也要閉上眼睛休息一下。”他聲音很溫和,見她不那麼抗拒,他試着扶她起來。
她真的很累了,心累。
緩緩收回目光,女孩肩膀顫抖了一下,吸吸鼻子隨他離開。
凌晨五點,天邊已經翻起了魚肚白。
盛譽睜開眼,他看着臂彎裏安然熟睡的人兒,她側着身子背對着他,閉着雙眼那小臉有些慘白,聆聽着她那平穩的心跳,他知道她終於睡着了,而一個小時前,他還能通過她呼吸的頻率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
不想吵醒她,知道她很累很疲倦。
盛譽伸出另一隻手拿過手機調成靜音,然後保持着不動的姿勢閉目養神。
六點……
七點……
七點半,司溟的電話打了進來,是靜音狀態,靜謐的房間裏沒有絲毫聲音。
靠在枕頭上,盛譽握着手機盯着來顯,他沒有拒絕也沒有接通。
電話打了一次便沒再打進來,司溟知道不能打擾他,如果第一次不接,第二次也不會接的。
八點,八點半……
時穎靠在他的臂彎裏,用他的手臂當枕頭許是覺得安心,她居然還沒有醒。
男人凝視着這樣安然熟睡的她,他的心裏一片柔軟。
女孩眼珠子動了動,她在做夢嗎?
夢境裏,幸福巷盡頭的幸福泉邊,穿着花裙子的她在跳舞,那一年,她只有八歲,爸爸那時還很年輕,白色的光束,他用鋤頭在挖土,準備種上一些蔬菜。
爸爸對她說,“小穎,幸福泉邊的土壤很好,因爲水質好,所以種出來的菜最新鮮,你吃了可以變得更漂亮!”
“真的嗎?”她停下舞步,興奮地問爸爸,“還可以長很高吧?”要知道她可不喜歡喫蔬菜。
爸爸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他用毛巾擦擦額頭上的汗水,繼續哄她,“是的,所以你要多喫蔬菜!不可以像菲菲一樣挑食。”
“嗯!我知道啦!我要長得像菲菲姐一樣高!多喫蔬菜!”
“小穎啊,唱首歌給爸爸聽吧,最近韓老師有教新歌嗎?”
“有啊,讓我想想……”
……
這個夢是真實的,發生在時穎八歲那年。
從夢境裏悠悠轉醒,她覺得這一覺睡得特別舒服。
緩緩睜開眼睛,看清房間裏的佈置,看到自己壓着一隻長長的胳膊,微怔,她翻了個身,撞入一雙柔情似水的墨眸裏。
四目相對,時間彷彿靜止了。
“早。”她目光柔柔。
“早。”盛譽伸手撫了撫她的長髮,“你做夢了?”
時穎坐起來,她想到爸爸心裏又無比難過,
“相信顧之,沒有遇到過沒有經驗,但是現在他遇到了,他一定可以研究出一種讓骨傷快速癒合的藥。只是我們都應該給他時間。”盛譽握住她肩膀,在她額頭輕輕落下一個吻,“別難過了。”
“幾點了?”她擡眸問他,“你不去公司嗎?”
“下午去一趟,上午在這兒陪你。”盛譽掀開被子下牀,將手機音量調大。
然後兩人更衣下了樓,一起吃了早餐再去看時令輝。
剛進醫務室門,司溟的電話再次撥打過來,他接通。
“盛哥,打人者是四個男人一個女人,現在已經將他們控制了,該如何處置。”司溟的聲音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