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真就不信了,一個藏頭露尾得傢伙,居然敢威脅我?
只不過,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我有很多的忌諱。
因爲今天是嵛山一脈重新開宗的日子,我又是新開宗宗門裏輩分最高的。
這個身份,固然會讓我受到很尊崇的待遇,但同時也對我有所限制。
暗中的那個傢伙,很明顯是全真門中人,只不過不知道是哪一個流派的。這樣的人以我們不能代表正統嵛山一脈爲藉口砸場子,我就自然要維護我和我身邊的人嵛山一脈正統的身份。
所以,儘管我有很多的辦法能夠發現暗中那人蹤跡的辦法,但我卻是不能使用。因爲我是代表嵛山一脈的,要是使用了別的門派法門,都不用對手說,自己就把自己定義爲非嵛山一脈的正統。
“曲峯靈,潘壽綿聽令,馬上結北斗七靈衛,迎接同門客人!”
嵛山一脈祖師玉陽真人王處一,留給後人的,其實遠遠不止北斗七靈衛一個法門,《述異志》當中,也有很多玉陽真人留下的寶貴精神財富。
但現在能拿的出手的,而且能夠有禦敵效果的,就只有這套北斗七靈衛。
曲峯靈七人道聲是,馬上按照北斗七靈衛的方位,擺下了陣型,斗柄位置,指向了上山門的小路。
遠處傳來了一聲驚訝之聲;“咦,還真有點玉陽真人師祖的意思。來,我來看看,到底你們能把玉陽真人師祖留下來的東西,發揮出多大威力。”
話音一落,山門小路上,一個身穿灰黃道袍,胸前印有陰陽兩以八卦圖圖案的道士,彷彿是殘影一般,幾步就到了北斗七靈衛近前。
縮地法!此人竟然有如此高深的道術修爲!
我這纔看清楚此人的模樣,萬沒想到,此人是如此年輕,大約也就二十上下年紀,看模樣,比我可是年少多了。
這傢伙身材修長,生得面如冠玉,目似朗星,脣紅齒白,顧盼間飄逸瀟灑,真有那麼種風流倜儻的感覺。
這人來到曲峯靈近前,一甩手裏的拂塵,馬尾一樣的拂塵,帶着一股沉悶的風聲,直奔曲峯靈面上打去。
曲峯靈冷笑一聲,伸手就去抓拂塵。他論個人實力,比眼前這個神俊的年輕人差遠了,但他身處北斗七靈衛最前端,身後有潘壽綿等人以陣法溝通,等於是和七人之力,還能怕得了這個年輕人?
不過,這年輕人也當真了得,眼見曲峯靈伸手來抓,忽的一收拂塵,腳下踏罡步,一下子掠過了曲峯靈,直奔潘壽綿而去。
我大駭,這傢伙明顯是對北斗七靈衛十分熟稔,不然,他也不會一招虛晃之後,馬上就直奔北斗七靈衛的關鍵節點殺過去。
北斗七靈衛是個威力奇大的大型法術陣法,既然是陣法,別管你有多大威力,有多麼複雜,肯定是有一個樞紐帶動全陣。
而潘壽綿所在的位置,就是整個北斗七靈衛的樞紐所在。
那年輕人速度奇快,只一步,就到了潘壽綿面前,伸手並用中食二指,掐劍訣點向了潘壽綿的喉結。
潘壽綿是整個大陣的中轉點和凝力輸出點,別看北斗七靈衛輸出效果非常可觀,但這個點上,卻是最尷尬的點,首尾皆不能在這個位置上輸出凝力。
不過,北斗七靈衛也不是說碰到這樣的情況就束手無策,其餘六人,按照北斗七靈衛的變化,各自踏步變化位置,齊齊攻擊年輕人的身後。
誰知道,年輕人竟然不管身後的攻擊,就是用靈活的身法躲避其他位置的攻擊,死死纏住了潘壽綿這個位置,對其展開了連綿不斷的攻擊。
行家伸伸手,就知道有沒有。
我知道,這個年輕人肯定是對北斗七靈衛非常瞭解,所以纔會上來就找到了攻擊的節點。
這樣下去,就是一個實力的比拼,或者,就是年輕人一個不慎,被曲峯靈潘壽綿七人擊倒。或者,就是曲峯靈等七人一步踏錯,被年輕人抓住機會,先擊倒潘壽綿,然後剩下的六個,就可以各個擊破了。
“住手!”我一聲大吼,加入到了戰團。
我可不管什麼別的,我最起碼要保證我的人別喫虧。萬一曲峯靈等人住手了,而那個年輕人不住手,潘壽綿被打了怎麼辦?
擱從前,誰要是不講江湖道義,非但被鄙視,而且要受到懲罰。現在可不是這樣了,什麼事情都得有關部門管着,我可不想自己人捱打了對方拘留就完事了。
我是衝向了那年輕人和潘壽綿的中間,但我的身體正面是衝着年輕人,我的後背衝着潘壽綿,看上去,我好像是拉架,實際上卻是拉偏架。
潘壽綿肯定是不會對我動手的,我的一雙手,都在身前,年輕人身後還有曲峯靈幾個,只要我出手,年輕人隨時會面臨羣毆的局面。
那年輕人非常滑溜,見此情景,馬上抽身急退,只兩步,就擺脫了所有人的糾纏。
我凝重地看着這個年輕人,他是我所見到的手段最爲厲害的真實存在,雖然跟虛幻中的黃離,周衍相差天壤,但跟墨靈塵那些道術高手比起來,同樣是雲泥之別。
“不知道這位道友,該怎麼稱呼?”我拱手微微施禮道。
那人傲然一笑,根本就沒有還禮的意思:“燕京白雲觀柳銘琬是也,我乃全真派長春真人嫡系傳人,如果你們的身份是真的,咱們到也算得上是同門,只不過,哼。”
柳銘琬掃了衆人一眼,露出了很不屑的神情。
燕京白雲觀?那可是整個華夏全真道人心目中的聖地啊,那就相當於梵蒂岡一樣的存在,那是長春真人丘處機最後落腳之處,歷經歲月動盪,一直保持至今。
從這個層面上來講,柳銘琬真的算得上是全真流派的嫡系傳人!
“原來是柳道友啊,幸會幸會。值此嵛山一脈重開山門之際,柳道友千里送賀,實在是感激涕零。”
我強壓着心頭的怒火,我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從來就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的。
但是,我是嵛山一脈輩分最高的,總不能像一個愣頭青一樣上來就回懟,總得顧忌一下身份,先讓這小子狂着些,等他拉夠了足夠的仇恨,再收拾他。
“哼,就你們也配稱作是嵛山一脈的傳人?你們所使用的,應該是玉陽真人王處一師祖的北斗七靈衛吧?看看你們,好好的一個全真派超大法術陣法,竟然讓你們搞得這般烏煙瘴氣。就算是你們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師承傳承,只怕也會愧對先祖吧?”
“呵呵,柳道友此言差矣。修道在心而不在術,我等秉承的,是太平盛世則深山修道,天下大亂則替天行道。當年,上任掌門黃離道長就是這麼做的,今天,我們所要繼承的,就是這個寶貴的精神財富。這纔是昆嵛道統的精髓,不然,總有法術萬千,心術不正,怎可配稱全真門下?”
這番話,讓柳銘琬如同被噎着了,他無法反駁。
但這並不妨礙他強詞奪理。
“哼,說得好聽,不過是閒雜人等爲自己的臉上貼金,打着全真名號博眼球,然後藉此賺取名利而已。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沽名釣譽之輩,還敢奢談什麼道統精神,簡直是笑話!”
我擦,還真的給臉不要臉,蹬鼻子上臉了?跟我強詞奪理?你真是找對人了。
“呵呵,像柳道友這樣的人,我可真沒見過。我們可是有國家承認的身份,我們提供了師承譜系,還有三世祖尹志平真人的通靈令牌可以作證,這些都足以證明我們的昆嵛道統身份,怎麼到你這裏就不被承認了?小小年紀,大放厥詞,不知道是缺少家庭教養,還是你師父沒教過你怎麼跟同道打交道?會點雕蟲小技就不把天下同道放在眼裏,哼,這纔是不配全真門人身份的作死表現!”
柳銘琬被我嗆得玉面通紅,他渾身都顫抖起來,他點指着我喝道:“你,你竟然敢侮辱我師尊父母?”
“毛頭小子,你現在看樣子還是未成年人,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情,板子還打不到你的屁屁上。”
除了柳銘琬之外,所有人都鬨堂大笑,就好像是看着一個熊孩子犯錯一樣。
“你,你可敢跟我比試一下道術?說什麼都是假的,咱們手底下見真章,說的天花亂墜沒意思,全真門人要是沒有歷代師傳的本事,還是不能叫做全真門人!”
“哼,回去問問你師父,黃離道長是什麼輩分?我是他老人家的弟子,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你師父都得叫我一聲師叔,我跟你動手?以大欺小啊。”
“哼,牙尖嘴利,我看你也不過爾爾,就是仗着一張嘴坑蒙拐騙,今天,我就要拆穿你的真面目。”
柳銘琬說着,身形一晃,如一道殘影一般,期近了我的身前。
感謝書靈對我的魔鬼訓練,感謝書靈讓狗追我練就的速度。只有到了實戰,你纔會知道,平時的汗不是白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