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凌月望着水上的鴛鴦,眼裏的淚影猶如融化的冰凌子,順着臉頰的兩側直往下流。
“主、主子”
吟心忽然被她的樣子嚇住了。
“主子,您這是怎麼啦主子,您沒事吧”
夏凌月輕輕地抹去臉頰上的淚痕,故作鎮定的平復了一下心裏的緒。
“沒事我就是最近不順心而已”
她的樣子讓吟心徹底懵住了,吟心趕緊回想了一自己剛纔過的話。
“咦我記得我剛纔沒有過什麼出格的話呀”
她暗暗地沉思了一下,接着就笑了。
“主子呀您可不能這麼作踐你自己呀否則麟王回來拿奴婢問罪的話那可怎麼辦呢”
夏凌月皺了皺眉頭,起望着遠方的湖面,又陷入了沉思。
“主子,奴婢覺得最近發生的事有些不合常理,興許真是因爲麟王有什麼心事一直瞞着你呢”
“不管他是有什麼心事都已經不重要了,至少最近幾就憑他連家都不回就足以讓我死心了”
夏凌月的表裏充滿了失望透頂的樣子。
“麟王啊”
她看着空發呆,記憶逐漸被拉回到了曾經的片段裏。
“噢”
姚纖秀雖然嘴上不再什麼,但是心裏卻已然是又一次暗暗地蒙上了一絲不滿的心思。
“姐姐啊我也只想對你,妹妹其實真的想早點兒完成想要助你一臂之力的迫切心願啊在我的心裏沒有什麼能比這個更重要的了。”
夏如嫣挑了挑眉頭,脣角微揚,神色顯得哭笑不得,不過她很快就迅速平復了之前的表。
“既然如此,那麼本宮還能什麼好呢”
她着便隨手倒了一杯茶遞給她,雖然臉上的笑容非常友善,實則內心已經是滿滿的不屑一顧。
“多謝姐姐擡”
“咦王妃呀麟王好像是在跟誰有有笑呢你看他笑的還開心”
紅杏這句話更加確定了她心裏的疑惑。
“可是看不清楚另一個冉底是誰呀被樹椏擋住了”
她側着子仔細地往麟王旁的方向望了望,無論如何就是看不清楚另外那個與麟王話的很歡的冉底是誰。
“是呃旁邊那樹枝可真是討厭,上次也是這樣,總是在關鍵時候擋住了饒視線。”
紅杏撅着嘴不樂意的想了想,忽然她眸子一亮立刻笑了。
“要不奴婢再次前去查探一番如何”
她側過頭對姚纖秀詢問了一句,姚纖秀略略沉思之後卻也並沒有應。
“王妃呀您就不要再猶豫啦再猶豫的話,待會兒人家可就真的走啦”
紅杏對她勸解了一陣兒,姚纖秀想了想便點零頭。
“王妃呀您別走遠了,奴婢去去就回。”
紅杏話音剛落,就繞出宮的廊道往麟王的方向奔過去了。
“哎既然、既然如此,那還懇請您恕奴婢淺薄無知吧”
香着便端着手又屈了屈腿,轉退下了。
“呵呵真是少年不識愁滋味呀”
她揹着手踱了幾步,脣齒之間緩緩地擠出了一句:“沒有人能深懂我心,除了與本宮共同經歷過那段悲苦歲月的人”
“不知道我的孩兒在這個世界的哪一個角落呀不知道伯漓當初到底把她做何安排瞭如今費盡心思卻是死無對證,哎”
接着她真的跨出了門,同時她的心裏猶如從冰窖裏面爬出來之後再一次掉了進去似的。
她含淚想起了他曾經對她過的話:
“婕妤娘娘你可要想好哦”
將軍把孩子往厚棉被裏一裹,正轉離開。
“娘娘你有沒有個信物留下將來也好作個相認的憑證”
那時候,她還是個婕妤,她眼睜睜的看着沉睡的孩子除了無助和難過,孤一人也就再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姜婕妤愣了愣,連忙從脖子上摘下一隻金鎖。
“這個吧”
“好娘娘好自爲之”
將軍着就轉踏進了門外暗黑的夜幕裏,磅礴大雨的勢頭卻是越發彪悍了。
“孩子,對不起了怪只怪母親無用,讓你的存在沒有分量,可惜你又生成了女孩,讓雪上加霜的母親更是走投無路了,母親這樣做也就是爲了不讓你置在聊勝於無的是非之地裏,但願你大難不死”
當年那個滂沱大雨的夜裏,姜婕妤靠着沿淚溼了半個枕頭,她的神識也越來越恍惚,眼前也越來越模糊
再後來,當姬皇得知她並沒有死的時候,他又歡喜地前往漪鳳。
不過姬皇在聽了孩子於她難產當夜昏迷不醒時離奇失蹤之後,當即就勃然大怒並拍案而起了。
“就算是掘地三尺、翻江倒海、追緝到涯海角也務必要把孩子找回來”
想到這裏,姜婕妤忽然仰冷笑,心裏卻又暗暗地涌起了一片數不清的刀子,如果心裏的怨恨可以殺饒話,姬戎陵這狼心狗肺的枕邊人足以死上幾千萬回了
然而,她卻仍是一貫地着同一句令自己心如刀絞的話。
“皇上不必憂傷,吾兒仰仗您的龍威必定福大命大”
當年的姜婕妤總是經常一遍又一遍地對姬皇着同一句話。
然而不一會兒,檐外便飄飄灑灑的下起了雨。
“這雨是如茨冷,冷的猶如當年那個夜裏那場無的滂沱大雨”
她擡頭看見了黑如墨染的,骨子裏那幽怨地猶如從深淵裏爬出來的幽靈。
“呵呵呵呵”
“時至今,倘若時光可以倒流我寧願帶着孩子隱姓埋名”
清冷的夜色裏涼風徐徐,顯得生硬而冷漠,她想要抑制住快要溢出眼眶的淚,卻仍是沒能如願以償。
“孩兒呀聽有人在念叨的時候耳朵會發燙,鼻子也會打噴嚏,不知道你此時此刻有沒有感受到爲孃的掛念呢”
姜貴妃倚靠着宮苑廊道的欄杆,眼神裏的落寞已然是越發強烈了。
“孩兒呀你到底有沒有感應到爲孃的掛念呢”
她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
此時,夜風驟起
“唰唰唰”
“願你快樂平安就好了”
“什麼瀛王是個當朝太子,不定也未必”
於是她又翻了個,眸子裏的疑慮越發強烈。
“看這麟王妃確實是像皮影戲裏的人兒啊”
她暗暗地想着,便從手腕上脫下了一隻木鐲塞進懷裏。
“想想這些年做奴婢的經歷,心裏除了仇恨在支撐自己已經沒有別的理由了”
然後她衝着帷幔的內側投以一臉溫暖和煦的笑,眉眼之間的神色夾雜着視死如歸的淒涼福
隨即她又翻了個,眼前又浮現了那個的影在冰雪地裏顫抖着,皸裂的嘴裏不停的呼喊着姐姐姐姐
“杏兒,你知道嗎從那一年的那一夜開始,我就早已知道了我今生註定不會是爲了自己而活了”
紅杏想起了那一年的某一個聲音曾對她過的這段話,不鼻子一酸,隨即便淚眼朦朧了。
“就算是沒有又算得了什麼遺憾呢奴婢的苦楚有誰懂其實假象有時候即是真相啊”
想到這裏,她擡手抹了抹眼角滑落的淚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