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近些時日修身養性去了。”
她叩首回話間,眼鋒如刀早就悄無聲息的掃視過了旁邊的姜貴妃好幾遍了。
“噢修身養性那你給朕吧你此去修了些什麼心,養了什麼性”
姬皇的話明顯是在爲難她,不過她既然決定隻身前往龍潭虎穴,自然是早有準備。
“修的是辨別忠奸善惡是非心,養的是不聽信讒言遠人之君子性”
姬皇一聽此話,隨即兩眼一瞪:“女子竟然有如此胸懷,朕豈能有不考之理”
他寬袖一揮:“什麼是善惡忠奸什麼是人君子”
一旁的姜貴妃翹着二郎腿,正在喫橘子洲頭臉上的神色分明是對她冷嘲熱諷又嗤之以鼻。
“所謂善忠之人必定會是行的正坐的直,兩腿踏地形如松柏之姿,形色談吐必是正眼待人,斷然不會有眼斜鼻哼之相”
她直視姬皇這番話的時候,眼波已經暗暗流轉將姬皇的視線帶向了一旁的姜貴妃身上。
“善忠”
姬皇隨着她的視線轉向了一旁的姜貴妃,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呃”
姜貴妃見狀迅速收起了自己的二郎腿和歪歪斜斜的坐姿,立刻恢復了宮廷女子的端莊儀態。
“那麼,什麼是奸惡人什麼是君子之性”
夏凌月拱手回稟:“所謂奸惡人大多數時候都難以用肉眼辨別,所以這纔是人生在世需要修煉君子之性的原因。”
“噢那你快怎樣用你修煉的君子之性去對付那些奸惡人呢”
姬皇五指敲桌,姜貴妃忐忑不安。
“所謂奸惡人話的特點從來就不敢光明正大,她們神色鬼祟,眉眼跳躍,言談更是陽奉陰違惺惺作態,尤其喜歡暗地裏向權勢高於自己的人吹吹枕邊風,但卻不敢將自己的陰暗作爲公之於衆因爲他們內心陰暗所以見不得光也就心虛,其實看起來他們似乎是爲了誰誰誰好,其實不過是想要藉此達成自己的陰暗目的罷了尤其一點,他們都是誰得勢依附於誰,誰失勢便拋棄掉誰”
姬皇聽完她的話,忽然面色一沉,夏凌月的眉心微擰了一下。
“啪”
這一聲重重的拍桌聲驚的姜貴妃目瞪口呆渾身一顫,然而夏凌月卻依舊氣定神穩。
姜貴妃正邪面冷眼暗暗地高興她即將倒大黴的時候,夏凌月卻笑了。
“好的確實是好真是了不起啊想不到朕竟然會有如此聰慧絕倫的公主,這可真是不愧你母親在有靈啊”
姬皇突然起身迎向殿前跪地的夏凌月,滿臉欣喜之色溢於言表。
姜貴妃見狀,忽然面色一變,瞬間猶如撕下一塊麪皮似的,立刻就笑得花枝亂顫。
“哎呀我這好公主呀真是才華橫溢的厲害人物呀想不到本宮跟皇上竟然會有如此福氣,今可真是喜煞六宮了”
姬皇攙扶夏凌月起身,姜貴妃當然也不會錯過這樣的縫隙。
“我這好侄女可真是討喜呀這模樣兒看一眼就覺得舒心呵呵呵呵”
夏凌月暗暗地嗤之以鼻:“是呀貴妃娘娘風華絕代,看一眼就讓人誅心”
“呃”
姬皇忽然愣了愣:“這話的是什麼意思呀”
“嗯”
夏凌月早就料到這姜貴妃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她卻沒想到姜貴妃竟然給她出了這麼一眨這樣一來,豈不是等於先前麟王所有良苦用心的努力都又泡了湯嗎
她暗暗地思忖了一下,微微頷首一笑。
“好吧”
令姜貴妃意外的是她竟然一口應承了下來,明知是刀口她卻偏要去舔血,這種王者風範的淡定有幾個女子能做到
“好有氣魄”
姬皇原是還在猶豫自己要是答應了姜貴妃的提議會不會出爾反爾,君威掃地。
夏凌月這樣一句應承卻極好的爲他找了個臺階下,雖然他知道邊塞之亂這樣的國家大事託付給這麼一個女子也不靠譜,但是他心裏就是莫名其妙的舒坦了許多。
“那麼咱們口無憑呀總得立個字據憑證,限定多少時日之內解決塞外之亂,如果解決不聊話你又甘願接受怎樣的處罰,這些可不能沒有,要不然怎麼讓下人信服呢”
姜貴妃的毒招分明是想堵死她的後路,夏凌月豈會不知這話中之意。
麟王頓了頓,又看向殿內在場的所有人掃視了一遍。
“姐姐也希望你一定要好好的安胎呀最好是腹中孩兒能夠平安順利的生產,否則怎麼對得起姐姐手裏這半條紗袖呢”あ
夏凌月從袖口裏掏出來一塊紗衣布料,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
夏如嫣忽然臉色一沉,瞬間慌了神,不過她很快就平復了臉上的不安,隨即若無其事笑了笑。
“姐姐,你你難道要送妹妹一份見面禮嗎”
一旁的糟心不已的姜貴妃也瞬時來了精神,豈會沒有注意到夏如嫣臉上的慌亂。
“什麼見面禮呀給本宮瞧瞧啊”
夏凌月連忙收起那塊紗袖的布料,陪笑着:“沒什麼沒什麼就是我們姐妹倆兒的閨房祕密,您還是不要想太多了吧”
雖然夏如嫣稍微鬆了一口氣,但是夏凌月的這樣一出卻狠狠地給了她個下馬威。
“謝謝姐姐還記得咱們的姐妹之情”
夏如嫣着,屈了屈身子向夏凌月行了個禮,夏凌月笑着伸手在她的孕肚上撫了撫。
“我的好妹妹,你這肚子裏的孩子一定要順利產下來喲否則,到時候我們怎麼知道他長得到底像不像爹呢”
姜貴妃一聽這話忽然又橫眉怒目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話還沒完呢太急了吃不了熱豆腐喲”
夏凌月又冷冷一笑:“我的意思是不知道像爹還是章娘,這有什麼不對嗎”
瀛王按捺不住,忽然發話道:“你們慢慢敘敘閨房祕語,本王內急,就不陪你們啦”
他向一旁的麟王拱手笑了笑,便提腳離開了。
“你們聊着吧我也帶孩子回去啦”
他向姜貴妃和夏如嫣打了句招呼,便抱着孩子轉身走開了。
“哼男人都是這副德行”
姜貴妃衝麟王的背影嗤之以鼻。
夏凌月卻故作悵然若失的樣子,看了看面前夏如嫣挺着的沉笨孕肚,又望了望遠處瀛王的身影。
“是啊男人就是這副德行呀看來只能所以好自爲之吧”
夏如嫣卻沒了與她爭鋒相對,呈口舌之快的心情,她忐忑不安的呆立在一邊,手指冰涼到顫抖個不停。
凌亂的思緒早就因爲剛纔那半條紗袖的事,讓她陷入了曾經的一場心病般的回憶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