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主子呀您想那些也已經沒有意義了,無論是後悔還是遺憾都已經是過去那麼多年發生的事情了,奴婢認爲您還是要好好地照顧好你自己,畢竟除了麟王您已經沒了更好的依靠呀”
紅杏柔情的勸解她,同時她的眼裏也微微泛起了一絲星星點點的光芒。
“你說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一種東西叫做註定”
姚纖秀微微歪着頭,看着涼亭之間的一椏杏花枝,眸子裏閃動着疑惑的漣漪。
“主子呀奴婢倒是覺得這種事情很難一言以蔽之,只能說即使不如此也未必不會是現在的結果。”
紅杏迴應一句之後,便黯然淺嘆了一聲。
“其實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在這個世間有太多身不由己的苦楚,可因爲我們是凡人不是神仙,註定了無法擺脫身不由己的樊籠”
“主子呀何況神仙有沒有煩惱我們也不知道啊說不定神仙比我們愁的事情還更多也未可知呢”
姚纖秀望了望面前那杯熱氣騰騰的茶。
“連茶都會涼,何況是人”
紅杏揉着額想了想:“的確如此啊所以一切事情其實從一杯茶就能看出禪意了,奴婢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說看吧”
她拿起茶杯輕輕地呷了一口,又注視着紅杏的表情。
“無論人走還是不走,茶終會涼。無論你遇或是不遇到麟王,也終會老。由此可見,你到底是該怎麼看待這個結局呢其實無論您對權利和地位如何的渴望,也應該至少要選擇一份真情,因爲當所有繁華褪盡之後,您會發現除了一堆冷冰冰的虛無之外,一無所有”
姚纖秀聽了她的話,頓時目瞪口呆了。
“想不到你居然懂這麼多啊”
紅杏拱手笑了笑:“王妃過獎了,奴婢只不過瞎說,不能上大雅之堂啊如果奴婢所說的不對,還望王妃海涵”
姚纖秀捻着手裏的茶杯,神色貌似豁然了一點兒。
“月色夜茫茫,紅窗兩眉苦心腸。
盼君歸來無影處,孤香,瀟瀟悲夜涼。
相思幾許長,西風殘照幾番愁。
朱顏蒼蒼悵離恨,孤寒,難見負心郎。
姚纖秀搖搖頭,神色凝重的嘆息了一下:“我只是心煩而已”
紅杏瞬間無語,不過她的眸子接着又亮了。
“其實奴婢倒是覺得以您這樣的才情完不愁沒人傾慕呀不過麟王可能也是沒有發現您的這個優點吧就是就是您還得在他跟前多多顯露一下或許會好呢哎”
“呵呵想那些有用嗎纔不才情原本就不是最能左右人心的條件,何況你是沒有見識過那夏啊呸呸呸呸”
雖然她打住了後面的話,紅杏當即抿嘴一笑其實已經心知肚明瞭。
“那就隨他去吧”
杵着額角,她已然是面色憔悴。
“母上大人,女兒以後就不能時常陪伴在您身邊了,您一定要保重自己呀”
她說着假惺惺的拭了拭眼角,其實根本沒有流淚。
姚纖秀提前對東翎郡主道別,實則當時她的內心已經是充滿了迫不及待的欣喜。
她臉上掛着歡快地笑,一邊梳弄着頭髮一邊暗暗地高興。
“我看你就是頭傻豬你乾的事有多荒誕你自己心裏沒數嗎現在已經是滿城風雨了,你還高興”
“我哪裏傻了我看你們明明就是在嫉妒,就是不想看我幸福我姚纖秀跟一個男人是一個男人清清白白做人,堂堂正正出嫁,連姬皇都欽定了,你憑什麼反對呀我看你一定是腦子進水啦”
姚纖秀反咬着痛懟了東翎郡主一頓,並得意又開心的笑了。
“你你這逆子你這不知廉恥的東西你真是讓姚侯府顏面掃地啊你簡直就是你爹的報應”
東翎郡主差點兒就氣的翻白眼了。
“是呀我就是報應了,就是你作孽太多所以我來跟你討債來啦哈哈哈哈”
姚纖秀嘻嘻哈哈地笑着,忽然她臉色一沉,低聲細語:“算啦算啦看在我即將大婚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吧就怪你養出了一個討人恨的賤種,連我的男人都要來搶,不過幸虧她失蹤了。哈哈哈哈可能你還不知道她已經失蹤的事吧肯定是太招人恨,所以被人暗殺了吧你知不知道當我聽到麟王親口告訴我,他的心上人是夏凌月之後,你知道我心裏是什麼滋味嗎”
“呵呵怎麼啊難道你要去找她嗎人家失蹤了關你屁事你就不要瞎操心了吧你從小把她養大,你得到了什麼她不僅沒有回報你現在還來跟我搶麟王,這就是你養的好侄女你養出來的賤人”
姚纖秀抱着手臂,臉上橫豎都是滿滿的尖酸刻薄。
“你給我閉嘴”
忽然“啪啦”一聲,一記耳光響亮的甩過姚纖秀的臉,頓時母女倆兒都愣住了。
半晌,姚纖秀眼泛淚光,咬牙切齒地看着東翎郡主道:“你居然爲了那個賤人打我在你心裏是那賤人重要還是我重要難道你到了今天都還沒有看清楚自己是誰嗎你將她養大,說她領悟力比我強,說她比我心慈,比我聰慧玲瓏,比我仁愛懂事這些年這些話我統統都忍啦可是你想過我的感受沒有到底誰纔是你的女兒你腦子裏裝的是什麼呵呵呵呵你以爲她夏凌月地位高了,嫁了如意郎君你就能落得什麼好嗎你將來的生死榮辱還不是要靠我和我弟弟,你別以爲你精心栽培的太長公主會給你帶來什麼榮耀她得到的不屬於她的東西已經夠多了,表面上裝出一副雲淡風輕,與世無爭的聖母白蓮花。其實,不聲不響,暗地裏早就已經什麼都是她的啦就連麟王她也能早我一步提前染指,你還以爲你這什麼破皇姑能落着什麼好哈哈哈哈哈哈還什麼姑侄情深,我從小到大看她演的那些戲,我已經看得夠受不了啦只有你才相信她,呵呵呵呵你也不看看,背地裏別人是怎麼說你的你還自以爲重情重義呢說我是豬,其實你自己纔是你已經笨的無藥可救啦卻還不知反省,你就繼續這樣下去吧再這樣下去你就去跟那賤人做母女去吧”
當年她那一派半泣半訴的痛罵,突然間就刺激到了東翎郡主崩潰的腦神經,她的表情已經歇斯底里扭曲到了極點。
“你你”
東翎郡主已經氣的嘴脣發抖,渾身直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