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沒啥,貴妃娘娘的手腕可真有力道呀一看就是長期練出來的,孩兒想在這六宮之中像貴妃娘娘這麼重的手段應該沒有第二人了吧剛纔那一下還真是疼”
麟王驚訝的看向夏凌月:“你怎麼知道感覺你說的這些就好像你是那暗處人似的,聽起來確實是繪聲繪色”
夏凌月抿嘴一笑:“呵呵我怎麼知道因爲這種宅斗的把戲我從小見識的多了去”
麟王愕然道:“爲什麼總會有那麼多層出不窮的相互算計呢難道就不能和睦相處,天下太平嗎”
夏凌月聞言,揶揄一笑:“你可想得美呀你們男人當然是想正宮一枝獨秀,側宮滿苑芬芳啦可是這一枝獨秀的畢竟只有一個,那麼其他人的存在豈不是命如草芥嗎如果都像你想的這麼美的話,你的母后也不會落得個外賊細作的下場了”
此話令得麟王渾身頓時一個激靈,一陣久違的怒火再一次從丹田處順着脊背的脈絡直衝腦頂
想到這裏夏凌月纖細的五指不禁暗暗地攥緊成了拳頭
姬皇起身迎向殿前跪地的瀛王,滿臉欣喜之色溢於言表。
姜貴妃見狀,忽然面色一變,瞬間猶如撕下一塊麪pi似的,立刻就笑得花枝亂顫。
“哎呀我這兒呀真是才華橫溢的厲害人物呀想不到本宮跟皇上竟然會有如此福氣,今天可真是喜煞六宮了”
姬皇攙扶瀛王起身,姜貴妃當然也不會錯過這樣欣喜若狂的機會。
“我這好兒子可真是討喜呀想不到這次竟然爲皇上分憂解難了呵呵呵呵”
宮殿下的麟王以及衆臣子皆是俯首不語,也只是面面相覷暗帶着竊竊私語。
夏凌月卻暗暗地嗤之以鼻:“是呀貴妃娘娘風華絕代,太子爺又才華橫溢,看一眼就讓人誅心”
“呃”
夏凌月抿嘴擺手:“莫要輕易走第二條路,畢竟天下蒼生不易,要顧及蒼生安定,所有的功成名就都一定要以蒼生爲重”
麟王神情凝重,眼裏也帶着一陣落寞。
“第一條路固然可以避重就輕,不過怎麼想也總覺得時隔那麼多年,有點兒難辦呀”
“我的認爲就是,妘皇后的話自有其道理,我特別懷疑妘皇后讓你找的應該就是那份先皇密詔吧”
麟王微抿了一下脣齒:“興許沒錯不過我以爲你母妃當年帶進夏侯府的那些嫁妝已經落入了柳嬪手裏了,我估計想要從那些嫁妝裏找出那份先皇密詔是無異於大海撈針呀更何況還有一點,就是那些嫁妝有沒有被柳嬪揮霍掉呢就算那份先皇密詔在那些嫁妝裏,也很可能已經被當作錢財流通掉了也未可知呀”
夏凌月神情略略焦慮,麟王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她也並不是沒有想到過這些。
“哎到底是怎麼辦纔好呢普天之下那麼大,上哪兒去找那份先皇密詔呢”
她神色凝重,嘆息不已。
“所以我就說這無異於大海撈針呀”
麟王歪坐於石桌邊手杵臉頰,望着遠處的宮殿屋檐上那隻野貓。
日暮西垂,遠處層巒疊翠的樹林間,宮殿的檐宇上那隻野貓又在津津有味的舔着爪子,感覺看起來挺愜意的樣子。
“哎母妃呀您在天之靈提示我一下吧怎麼辦呢到底該怎麼辦啊”
夏凌月無聊的摩挲着婉間的宮鈴鐲,鐲子上的鈴鐺在她的指尖發出了一陣陣“叮玲叮玲”的脆響聲。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她埋頭無聊的盯着桌面,忽然“叮玲”一聲,她腕間的宮鈴鐲上那一串的小鈴鐺裏有一個掉落在了石桌的檯面上發出了一聲清脆。
“哎呀我的鈴鐺壞啦”
她忽然蹙眉焦灼的撿起了那顆掉落在石桌檯面上,已經裂開成了兩瓣的小鈴鐺。
“哎呀怎麼那麼不小心呀我看看”
麟王見她撿起了桌面上裂開的小鈴鐺上的銀瓣兒外殼,兩人忽然眼前一亮:“哎呀這是什麼呀”
月疑惑的伸出手指拿起了石桌檯面上的一把金鑰匙。
“這是一把金鑰匙呀”
麟王驚呼了一句,接着他又拿出了自己懷裏的那隻宮鈴鐲。
“難道這鐲子裏藏着什麼祕密嗎”
夏凌月忽然攔住了他想要破開鐲子一探究竟的衝動。
“啀別你把這鐲子弄壞了,到時候怎麼開啓你的那些地下密道呢如果底下密道開啓不了的話,那麼你這麼多年的努力豈不是部都白費了嗎”
夏凌月的話讓他頓時又猶豫了,他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你說咱們還是前去找之前那專做首飾的工匠吧起碼他能夠給我們打開以後再照着原樣恢復過來呀”
麟王愣了愣:“這不過若是專門前去請工匠的話,瀛王那邊現在應該絕對是對咱們這邊的一舉一動都盯的非常緊,怕是會走露了風聲吧”
她一時腦袋空白怎麼也回不過神來,就只覺得自己的腦袋沉重的猶如灌了鉛一般,一片暗灰色的笨重還夾雜着生疼的感覺。
“唔”
這種介於半睡半醒間的狀況令她異常難受,心裏一陣陣強烈的抗拒感瞬時升騰而起。
“這個地方到底是哪裏呢我怎麼醒不了到底是怎麼了”
她想到這裏使出渾身解數,想要用力一個翻身的猛烈動作來讓自己醒轉。
“哎看來我是真的睜不開眼了”
忽然,她的耳邊傳來一聲吼叫:“快快快快醒啦她情況很嚴重呀,竟然還能醒過來,真是菩薩保佑呀”
“怎麼啦怎麼啦”
只這一陣對話聲之後,隨即又是連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這才終於將她從半睡半醒的夢魘裏解救了出來。
“啊”
她像溺水掙扎的逃命鬼,終於擺脫了窒息似的,猛然坐起身來,大口大口的狂喘着粗氣,冷汗淋漓的樣子,褻衣也像是剛從水裏浸泡過之後拖出來似的,溼巴巴地貼在她的身上,她隨便拿手一撩都是水。
“天怎麼啦怎麼啦這到底是怎麼啦”
然而,當她醒過來再環視周圍的時候,發現剛纔半夢半醒間的那些人影一個也不見了。
於是,她只感到內心一陣陣的驚恐感猶如狡猾的蛇一般順着她冰冷溼透的褻衣領子一點兒一點兒的往後腦勺兒上蹭。
“啊我、我這又做夢了哪兒來的很多人影呢哪兒來的人聲鼎沸呢哪來的鬼影綽綽呢這屋子裏大門緊閉分明就只有我一個人呀”
於是,她強撐着痠痛不已的腰背扶着牀頭喫力的起牀,想要前去爲自己倒一杯水潤潤乾裂的脣,一個自苦自憐又自嘲的笑隨即浮上了她的面頰,腦海裏的念頭也跟着隨之跳躍而出。
“我這真是活見鬼了,從現在起我就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