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看起來真是順眼,無論是談吐還是姿態,簡直比我強太多”
她再反觀自己,發現自己蹦蹦跳跳,衣裙也是皺皺巴巴,一雙鞋一個多月沒有洗過了,上面沾滿了塵土。
“我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她看到大丫鬟春香髮髻精緻,身影婀娜,步態輕盈,不禁黯然神傷了。
“別說人家出生好不好,光看人家給人的感覺就比我舒服多了,難怪人家會是貴妃身邊的紅人兒,不行我必須要好好的拾掇拾掇我自己了。”
當她越想越自責的時候,忽然另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愛妃,你們在此賞雪怎麼也不叫上朕一聲”
聽到這個聲音她的目光瞬時便被吸引了過去,她嘴形都章到足以塞下一顆雞蛋的程度。
“天吶這不是皇上嗎”
她以爲自己在做夢,於是狠狠地在自己的臉上掐了一下。
“哎呀挺疼”
她急忙揉了揉眼生怕錯過了一絲一毫的情景,只見姬皇拉住姜貴妃的手,輕輕地攬她入懷。
“愛妃呀你看這雪景多麼像你呀”
姜貴妃疑惑的擡頭,看向姬皇。
“臣妾不懂皇上此話是何意思,還請皇上明示”
姬皇忽然哈哈大笑,輕拍了拍姜貴妃的肩膀。
“你覺得用一個成語結合這漫天雪景來形容聰慧女子,應該用哪個比較恰當呢”
姜貴妃忽然有點兒爲難了,她支支吾吾一時答不上來,便環視了周圍的丫鬟一圈兒,又怕在衆丫鬟面前當衆出醜太難堪。
於是,她微微一笑,故作淡定。
“既然如此,本宮也不能這麼快就揭曉謎題,也讓衆丫鬟們猜猜看吧猜對了有賞”
她的話音剛落,旁邊的丫鬟們瞬時就開始交頭接耳的冥思苦想,竊竊私語了。
“呵呵好一個老狐狸,真是狡猾啊”
迎絮坐在翠心亭裏暗暗地把這情景看在了眼裏,不禁對這老謀深算的傢伙又愛又恨,愛的是她不知憑藉了什麼手段爬上如今這地位,恨的是她大袖一揚,就能對人呼之則來揮之即去。
“哼賤人而已,有什麼好得意”
原來不遠處旁邊的亭臺水榭的廊道上也坐着兩個宮娥,她們也在看着遠處的姜貴妃。
迎絮忽然被剛纔那罵姜貴妃的那個宮娥的話吸引住了,於是她把注意力轉過來看向了那兩個宮娥。
“你可不能這麼說話,否則被人聽了去可會掉腦袋呀”
旁邊站着的那個宮娥慌神了,拉了拉坐着那個宮娥的衣角。
“呵呵她又聽不到,再說了要是你去對她說這些她也未必會理你呀人微言輕就算想去搬弄是非也挺容易被倒打一耙。”
“你看你說些什麼呢可是,咱們還是不要說這些了,要不然我可先走啦你自己在這兒看吧”
旁邊站着的宮娥臉色一黑,便轉身要走。
“好好好不說啦不說啦免得你聽了難受。”
那個坐着的宮娥挪了挪腳,繼續看向對面的姜貴妃和姬皇。
“這還差不多,咱們哪兒是在這宮庭裏能說的起閒話的人呢不要惹禍上身,咱們只圖個清淨度日便不錯了。”
“呵呵呵你這話說的,好像我會連累你似的,咱們也是在這裏悄悄地說說心裏話罷了,難道姐妹一場,你還要去告密不可嗎”
“姚纖秀”
她那股按耐在內心的火就要噴出來的時候,忽然又被他強行壓了回去。
她正往衝到他們面前發泄一番的時候,腦海裏忽然想起了一個畫面。
“記得那年種這棵樹的時候,你曾對我說過等這棵樹長大了之後就一定可以看到我抱孩子了,可是如今這棵樹雖然長大了,而你卻已不在”
趴在石桌上,一滴淚順着他的眼角滑落。
“喬允,你回來了嗎”
他擡頭喃喃自語,望着面前的那棵銀杏樹,心裏的落寞感猶如潮涌。
“你曾說如果有一天你不在我的身邊,就讓我多擡頭看看天空,如果有鳥兒飛過的話那必定就是你,可是昨日的話音仍在耳畔迴旋,而你卻是生死茫茫”
“”
“你說姚纖秀她是你的恩公”
“倘若沒有她,我必定會死無葬身之地,並且也無錢埋葬亡故的雙親啊”
喬允涕淚直下的情景又在他的眼前隱隱浮現。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迷糊之間麟王瞪着眼,他驚愕的表情裏夾雜着幾分複雜的惶惑。
“奴才出生原本卑微,雖然卑微也還算是略有薄田與良宅的小戶人家,可是就在奴才八歲那年,本家的堂叔便投毒害死了奴才的雙親,不僅奪走了奴才的田產,並買通了衙門的縣令吏司,將奴才驅逐出了家門啊當年我才僅僅八歲呀我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吶嗚嗚嗚嗚嗚”
喬允說着說着也是難掩傷心至極之色,便嗚嗚嚎哭。
“我嬴弱的身子拖着一個破板車,拉着雙親的屍體不知站在天底下應該往哪兒走,天下那麼大卻獨獨容不下一個弱小的我,真的不知道老天爲何如此不公呀那時的我也就只能白天哭跪十字街頭賣身葬父母,夜宿在十字街頭的破房裏。
有一天,一個專做閹官生意的老頭子找到了我,告訴我說只要我答應了淨身進宮就可以幫我埋葬亡父亡母,那時候我亡故父母的屍體已經晾在炎炎烈日底下一個多月了,都開始散發出一陣陣招惹蚊蠅的腐臭味道了。
可是我那時候根本就不懂什麼是閹官,眼看口袋裏在出門之時悄悄帶走的乾糧也已經所剩無幾了,我就只能答應跟他前去試試看。
豈知一跟他前去就被關進了一個黑屋子裏,昏暗的房間裏唯有房頂的縫隙間有一縷光線投進屋子裏,黑屋子裏放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和一盆血淋淋的水,我看了頓覺心裏發怵,於是趁着他轉身出門的間隙偷偷爬上窗戶翻出去溜走了。
可是溜走之後我也有過隱隱地後悔之心,但是實在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也不好意思再折回去找那個人。所以我仍然每天跪在十字路口上,就那麼又過了幾天之後,有一天我發現一輛馬車從我的面前駛過,一個女孩正巧撩開了馬車的窗戶簾子,露出了一張圓圓的臉對我笑了笑。
那種美麗的感覺仿若一縷春風拂過我皸裂的臉龐,我只覺得這個世上再也沒有比這個女孩更漂亮的臉了,我原本只是在心裏暗暗地這麼想而已,可是我很快就收回了這種放肆的想法,我只覺得我不配對人家有評價,更沒有資格對人家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啊原來如此啊也對呀我都忘了你的事了,呵呵雖然我稍微比你年長一些,又比太長公主年幼了幾歲,但都是自家姐妹就是應該常來常往呀你看這時日一久,咱們不都在互相遺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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