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可能這件事的真相就如你所說的,是事先設計好的吧”
夏凌月捂着額,眼神裏閃動着一陣晶瑩剔透的光芒。
“噢,什麼事呀”
麟王慌忙追問,不過他心裏似乎已經隱隱地猜測到了什麼,忽然一拍腦袋恍然大悟。
“噢我知道啦我知道啦”
“你又知道什麼了”
夏凌月又疑惑了。
“我突然想起來了,柳妃現在不是在宮裏嗎”
“對呀對呀我想說的就是這個,我忽然想起來她不是在前幾天就入宮看望夏如嫣了嗎”
她點點頭,神情顯得十分凝重。
“我現在才記起來,難怪覺得哪裏不對勁兒,但又想不起來。”
麟王搖搖頭:“沒什麼了我覺得你應該就是犯了傳說中的老人病吧”
“你”
她忽然攥着拳頭擂捶着麟王的胸口,表情嗔怪而略略帶笑。
“哈哈哈哈哈”
麟王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不過笑罷了之後他又神色嚴肅了起來。
“不過言歸正傳,這柳妃早就在幾天前進宮了,難道夏王他會不知道”
“這個就比較難揣測了,不過我想既然夏王他當時聽到了那些話之後那麼生氣,應該不可能是假裝的吧”
夏凌月撓着腮,眼裏轉動着疑惑地內容。
“那他當時是如何生氣的呢”
“我就是靠觀察眼神和表情,如果說夏王他之前是知道這些事的話,那麼他的臉色應該就不會那麼難看,還有就是他的眼神,這個是最重要的了,幾乎應該是窺一斑而知豹吧”
麟王突然凝視了她的眼睛半天,然後笑了。
“你看着我幹嘛呢你今天的言行談吐怎麼這麼奇怪呢”
夏凌月生氣的白了他一眼,表情顯得十分嬌嗔。
“你說的窺一豹而知斑,意思是你承認自己是豹了嗎他可是你的父親呀再說了,我怎麼不能看你呀你是孩子他娘,我都不能看誰能看呢”
他說着又是一笑,瞬時露出了一口晶瑩剔透的貝齒,並且貝齒上閃耀着一星星點點的光芒,
“哼你就是這麼貧嘴,我都不想理你了”
“哎”
她眼神呆滯望着天上的那羣雀鳥兒,不由得深深地嘆息了一聲,一種失落的感覺油然而生。
“好可惜呀本應該是最美的年華”
麟王見她望着天空自說自話,不由得蹙眉回頭一望,神色一陣納悶:“你在跟誰說話呀是在跟我說嗎”
“噢沒有,我就是在想在想”
“你又在想什麼呢”
麟王見她臉色忽明忽暗,語氣也有點兒慌亂,便疑竇頓生。
“哎麟王呀你說爲什麼我會如此不幸呢爲什麼我的人生裏爲什麼就從來沒我感受到過半點兒至親至愛的感情呢”
麟王聽了她這話,越是疑惑了。
“我覺得你就是想太多了吧其實你以爲別人比你好多少,幸福多少,那是因爲你沒有機會設身處地的置身在別人的角度上感同身受過,所以我說你想多了吧”
夏凌月忽然一撅嘴,神色一沉表情瞬間落寞了好幾分。
“你看呀那天上的鳥兒原本都是同一個窩裏飛出去的,可是飛着飛着,有的飛到了最前面,有的飛到了最後面,還有的飛着飛着消失不見,你說這世間是不是悲劇都是一種常態呢”
麟王見她竟然多愁善感了起來,一時也沒想好有什麼更好更恰當的語言能安慰,只好嘆息了一下:“哎依我看要不然你也只好別開窗了吧免得心裏看什麼都難受。”
夏凌月笑着抹了抹眼瞼上的淚珠,脣間微微漾開了一絲弧度。
“我只是覺得再怎麼也本是同根生,爲何會相互煎熬至今天的地步呢”
麟王眉頭一蹙,脣齒之間微張了一下終是話到嘴邊沒能出得了口。
“呃”
他撓了撓腮,舌頭有點略略打結的樣子。
“想來我也覺得人間的常理應該是如你所言纔像話,可是問題這”
他頓了頓舌:“這夢想很豐滿,但現實很骨感呀”
“爲什麼我從小到大處處謙讓,步步包容卻從來沒能換來他人一絲半縷的珍惜呢莫非這只是我欠的債嗎”
夏凌月撫着額只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感在作祟。
“我可以確定我眼睛真的沒問題”
麟王也朝宮殿檐宇的那邊掃視了一眼,微微張了張脣。
“好吧我相信你說的話。”
夏凌月像是忽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終於笑了笑:“我就說了,你沒看見的事情多了,但是並不代表你沒有看到就不存在。”
“其實這也沒有什麼好意外的事,只不過是少見多怪罷了”
麟王的態度明顯是承認了她說的話,不過夏凌月卻蹙眉沉思了。
“因爲這野貓原本就是世間罕有並很具靈性的東西,縱使是偶爾發現有什麼怪異的事情也情有可原。”
“哦”
她隨口應答了一句,隨即又沉默了。
“你想想啊這天下之大,原本就是無奇不有啊”
麟王揹着手又朝對面的宮殿檐宇處掃視了一下,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事。
“對啦我想問你呢”
夏凌月從沉思裏被拉了回來。
“什麼問題呀”
“你在夏侯府裏難道就沒有見過這種野貓嗎”
麟王轉過身看向她的臉,竟然發現她哭了。
“你怎麼啦”
夏凌月搖搖頭,表情顯得十分無奈。
“我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所以”
麟王揉了揉額:“你小時候的事情都過去了,就算再難過也不要再放不下了吧”
“我只是覺得那麼多年過去了,時過境遷的感覺令人感覺心冷。”
她揉了揉臉只覺得外面的天空又多了一些陰鬱,麟王嘆息了一下。
“夏如嫣她也不差呀能夠登上太子妃的地位起碼說明她的能耐並不差。”
“哎倘若她跟姜貴妃一派能夠造福於民固然是好,就怕”
“一切自有天命,有時候不是人爲能改變結局的事,還是盡人事聽天命吧也許咱們現在要做的事在上天眼裏根本也算不上什麼呢”
麟王拂了拂額角的鬢髮,顯得神情凝重而無奈。
“也是啊”
夏凌月想了想,便又起身踱了幾步,望向了窗外那片蒼松翠柏掩映下的一層層厚重宮殿。
“哦,對啦你當時到底是爲什麼會爬到那麼高的樹上去的呢”
麟王又想起了之前的那個問題。
“我想想啊”
夏凌月坐下定了定神之後,手杵香腮又回憶起了那天的事情。
“我只記得我那天在去給野貓送食物的路上,聽見了宮牆後面傳來的哭鬧聲,我當時就納悶兒了,於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