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啊”
夏凌月推開了他,神情顯得有些抗拒。
“我在你的身邊你還怕什麼呢其實我們本來就應該一起出生入死”
“呵呵”
夏凌月聽了他這話不覺冷笑了一下。
“月兒,你這是怎麼了”
這句溫柔的聲音雖然與某人具有相似的溫柔感,但已經褪去了某一種期待過的美好憧憬。
“嗯”
夏凌月默默地點點頭,又退開了幾步與麟王拉開了距離。
“你、你怎麼了”
麟王驚覺她對自己的反應,也甚是訝異。
“嗯”
她搖搖頭:“沒什麼,就是這幾日身體不適”
於是,一個聲音又在她的耳畔浮起。
“傻姑娘,你還覺得冷嗎”
“不冷,好多了”
“傻姑娘,你體寒一定要多注意喝點紅糖薑茶養生湯,可千萬別傻傻的扛啊”
“嗯”
“傻姑娘,明天冷要多添衣”
“傻姑娘,別把他人的話放在心裏”
“傻姑娘”
她瞬時想起來那些夢裏的零碎片段,不覺熱淚盈眶。
“鈴郎,原來你一直都在我的身邊呀”
“是呀我真的一直都在你的身邊呀傻姑娘”
時至今日,夏凌月這才驚覺了自己與麟王之間似乎已經橫亙了裂痕。
“噢”
她靜靜地蹙眉想了想。
“你就不要想太多,只要你願意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都會一直在你身後爲你撐腰。”
麟王的話雖然令她略微動容,她眼裏的淚瞬時便氾濫開了。
不過,此時什麼都晚了,她又想起了曾經跟鈴郎在一起時說過的話。
“鈴郎,我真是對不起呀我該怎麼感謝你呢以身相許還是”
“傻姑娘千萬別說以身相許的話,因爲你的身屬於這個五濁惡世,你的心才能與我比翼齊飛”
鈴郎嗔怪的點了點她的鼻尖兒。
“我的心被這肉身困住了,所以我要怎麼才能夠做到讓心與你比翼齊飛呢”
她深深地嘆息了一下,無可奈何的神情拉深了眉宇間的亮麗感。
“咱們就這麼一起度過一生一世不是挺好的嗎爲什麼非要追問比翼齊飛的事呢”
鈴郎的迴應讓夏凌月愣了愣,不過她很快便回過了神來。
“可是我現在不想在這個令人傷透了心的世界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很不想跟這些人應付呀”
正在她心心念念默默問自己的時候,忽然一陣仙境似的迷霧颳了過來,待迷霧漸漸地散盡之後,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張俊美的臉。
仍然是那張明眸皓齒,脣紅齒白,笑若星辰的臥蠶眼,那張久違的臉總給人一種如澄淨美好的星空般璀璨光芒的純淨美好。
“你”
夏凌月見到他便愣了愣,隨即卻是滿心歡喜地笑了。
“鈴郎”
她溫柔的叫了一聲,看到鈴郎微笑迷人的眼神,她歡欣雀躍不已。
“鈴郎鈴郎你怎麼來啦好久不見你了,你都去了哪兒呢你是不是把我忘了呢”
夏凌月連聲輕呼,眼神裏那之前的落寞感已然是蕩然無存。
“我好想你呀你還能記得來看我,我真是太太”
“可是,你爲什麼就那麼確定姜如意的目的一定是想要逼迫出暗處人呢”
童心端起一杯清茶輕輕地微抿開一口,隨即以疑惑不解的眼神掃過姬磐筠的面頰。
“因爲其中的緣故肯定是因爲不足爲外人道也,何況素聞她那疑心之重,以及聲東擊西之性格就可以知道她的目的應該是很早就有的了,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啊”
姬磐筠說着長長地嘆息了一下,並且下意識將手背在了身後,他向着窗前踱出了幾步,深邃的眼神裏充滿了一陣陣無奈的憂傷。
“哦看不出來王爺也有心事呀想來真是難得,莫非你早就看出了什麼端倪了嗎”
童心的語調略顯猶疑,不過她瞳孔裏的光芒卻多了幾絲明亮感。
“其實你我都不明白這深宮之玄機,每個人看似多麼無事無關的模樣,反倒不一定如同表象一般簡單明瞭,然而這暗處人興許就隱藏於這些事不關己的小人物裏也未可知啊”
他說着嘆息了一下,繼續道:“想當年若不是金將軍宅心仁厚,這宮廷之主,江山執掌者究竟何許人如今誰又敢妄言呢”
童心聽了他的感嘆,內心的猶疑瞬時明朗了幾分,端茶的纖纖玉指也微顫了幾下,眼眸裏的深意卻是越發凝重。
“如此看來,王爺真是高明人啊”
向來與筠王唱反調的童心此時卻誇上了他,這麼難得反常情況令得筠王愣住了半晌。
“哎呀這可不好當想不到你這小辣椒還會來這一套啊千萬別跟爺耍啥花招,否則小爺可不買帳呢哈哈哈”
筠王捧着肚子笑出了一副欠揍的模樣。
“呵呵敬酒不喫喫罰酒說的就是你這種人吧”
童心不懈的對他嗤之以鼻,隨即將手裏的茶杯拿到窗前將杯子放倒成傾斜狀,茶水也猶如一縷銀線似的流出了杯口,順着窗臺處直落而下
“是呀王爺的心事誰猜的懂呢呵呵就連瀛王都對王爺甘拜下風呢”
童心一提瀛王兩個字,姬磐筠的臉色瞬息即變了。
“你怎麼又提他”
看筠王略略怒髮衝冠的樣子,童心突然就止語了。
“呵呵也罷,爺可英明着呢”
姬磐筠冷哼一聲,寬袖一甩便昂首挺胸,略顯氣惱的踱出了門去。
“噯爺啊爺、那、那就恭送爺去”
童心的微微屈了屈身子,面頰上的淡淡緋紅此時已是一抹深色桃紅。
“哎這筠王呀果然不是什麼穩重貨色,看來瀛王那天說的話的還真沒錯,身爲帝王之後,沒點兒城府可如何立足難道我等是真要做好良禽擇木而棲的打算”
童心望着窗外的黛色遠山,脣角微微抿出了一抹弧度。
“哎喲這是哪個賤人在往本宮頭上倒水快給本宮站出來”
突然一個尖厲的聲音在窗外下面喊叫了起來,她出神的思緒瞬時便被拉回了現實。
“啊”
一看窗臺下的人,她渾身一激靈,眸底也顯得有些恐慌了。
“原來是那個賤貨”
想到這裏,她連忙縮回了放在窗前的手。
“主子,依奴婢看一定是這賤人不在,所以丫鬟爲了省事直接將隔夜剩茶從窗口倒下吧反正這樓下宮牆院外都是老嬤嬤們打掃,也就減少事情了吧”
旁邊的丫鬟一邊爲主子抖落衣衫上的茶水,一邊安慰着。
“看來真是沒調教好,不過這賤人平時向來沒啥手腕,想必身邊也不會有幾個貼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