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啀你看”
這時候,那個站着的宮娥對坐着那個使了使眼色。
“怕什麼,她離咱們那麼遠呢未必能聽見咱們說什麼,呵呵看她那渾身上下的樣子明顯比咱們還卑賤呢你看她那衣服,破成那樣,還打了補丁,顯然是比咱們還人微言輕呢”
“哎呀,不要說那些了,人是很難看不出來有沒有前途,說不定人家將來就成了這後宮哪一座地方的主子也不一定呢”
“呵呵她是主子,你就胡說八道吧她要是能成主子,我給你提鞋”
“快別這麼說啦人活一世確實有太多的事很難料,咱們走吧還有活兒沒幹完呢”
那位站着的宮娥便轉身要離去,坐着那個也起身了。
“哼難道你沒聽你過,風光的背後不是骯髒,就是滄桑嗎”
“沒聽過也不懂你這愛讀書的丫鬟太厲害啦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於是,兩個突兀出現的丫鬟又轉眼匆匆離去了。
“風光的背後不是骯髒,就是滄桑”
迎絮聽着這句話總覺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領悟感,不過她暗暗地琢磨了很久都還是沒有想明白這話的意思。
“哎等有機會了,我還是去向誰打聽一下吧”
想着這裏,她又繼續轉過頭看向對岸的亭臺水榭處。
麟王驚訝的看向夏凌月:“你怎麼知道感覺你說的這些就好像你是那暗處人似的,聽起來確實是繪聲繪色”
她說着又低頭嗚咽了幾聲,雖然看起來是在悲慼,其實是連自己都忍不住了。
低頭抹淚的動作也就是爲了掩飾自己的表情,所以捂臉偷笑。
“噢”
夏凌月故意裝傻,故意呆若木雞的迴應了她一句。
“呵呵”
她這個冷笑其實是早就醞釀了很久了,只不過這次她真的實在是無語了。
接着,她又瞄了一眼門外的夏王,見銀寶彷彿快要拉不住他了。
“想來我這開國功臣,也曾立下了赫赫戰功,雖然不奢求彪炳史冊,但一把年紀了才發現連自己府內的賤女人都不敢輕舉妄動你說這如何不令本王心酸呀”
“你們聊着吧我也帶孩子回去啦”
他向姜貴妃和夏如嫣打了句招呼,便抱着孩子轉身走開了。
“哼男人都是這副德行”
姜貴妃衝麟王的背影嗤之以鼻。
夏凌月卻故作悵然若失的樣子,看了看面前夏如嫣挺着的沉笨孕肚,又望了望遠處瀛王的身影。
“是啊男人就是這副德行呀看來只能所以好自爲之吧”
夏如嫣卻沒了與她爭鋒相對,呈口舌之快的心情,她忐忑不安的呆立在一邊,手指冰涼到顫抖個不停。
凌亂的思緒早就因爲剛纔那半條紗袖的事,讓她陷入了曾經的一場心病般的回憶裏去了
“姐姐呀你可千萬別這麼說,妹妹可是無時無刻不在記掛着你呀只恨我命不好,人也無能,纔剛剛大婚就出了這樣的事要不然要不然的話,秀兒我怎麼也能有點兒自信跟您坐在一起談談心,喝喝茶的呀”
姚纖秀說着說着眼裏又閃爍起了星星點點的淚花。
“妹妹大可不必太客氣,在本宮這裏你又不是外人”
夏如嫣說這話的時候雖然看似誠懇,實則令人感到的卻是嘲諷與冷漠。
“就因爲姐姐對我的恩情實在太大了,所以妹妹總想快點兒做些事情,好儘快報答姐姐的恩情呢”
姚纖秀的話讓夏如嫣的內心有了一點點的觸動,不過她笑了笑:“難得妹妹如此懂得知恩圖報,不過眼下時機未到,咱們卻是萬萬不可輕舉妄動呀”
夏凌月往她的碗裏夾了一些菜,又倒上兩杯酒,眼神卻暗暗地掃視了一眼她的臉。
“慢點兒喫,不要燙到了”
見她下口的樣子有點兒急,夏如嫣故作關切的提醒了一下。
“哎可見凡事都要自己奮鬥,否則就連喫口飯都難。”
姚纖秀不好意思的抹了抹嘴,對夏如嫣投以一個尷尬的笑。
“像姐姐這麼聰明又好命的人畢竟是不多,所以妹妹這不正是來向姐姐請教來了嗎”
夏如嫣淺淺地嘆息了一聲:“其實我倒是覺得你出生的條件跟我完全不相上下,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呀你想想看你手裏的條件其實算是一張王牌了,只不過這些問題卻是出在你自己的身上,可得好好反思呀”
姚纖秀頭點的撥浪鼓似的,雖然臉上心悅誠服實,心裏卻不服氣的想:“總有一天虎歸山,必讓爾等血滿天”
夏如嫣見她神色十分沉疑,便歡快地笑了笑。
“傻姑娘,看你憂傷我也難過啊”
她揉着眼睛大半天之後再看向面前的吟心,才略微覺得她的輪廓似乎比之前稍稍清晰了一點兒。
“怎麼你又來了呀你怎麼那麼愛多管閒事呀”
她已然是有點氣急敗壞了,正要伸手向那個模糊的輪廓打過去的時候,卻被逐漸清晰的輪廓裏的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還別說難道真的是好心沒好報嗎你不對我深表感激也就算啦竟然要動手打我,早知道就不管你了,讓你繼續難過去吧”
她雲淡風輕的表情讓柳妃心裏略略的生起了寒意,心裏暗自琢磨:莫不是這丫頭手裏真的掌握了什麼把柄否則她怎麼可能如此大膽的頂撞我呢
“這可真是有趣呀狗篡主位還敢在主子面前作威作福,真是穿上衣服就把自己當人看了你那麼橫,不就是憑着你那懷了野種之後移花接木給宮裏一個位高權重的傻男人,而暫時沒有被人戳破的賤女兒給了你一個妃子封邑嗎”
柳妃聞聽此言之後,臉色瞬間鉅變,眼神裏滿滿的全是驚恐。
她趕緊左瞧瞧,右瞧瞧。
糟啦
只見客堂房門外傳來了一些竊竊私語,並夾雜着一陣四散而逃的響動聲
想到這裏她的神情瞬間凝固了,心裏也疑惑的浮起了嘀咕的念頭。
“上次在夏侯府裏遇到的柳妃究竟是不是林嬤嬤呢”
“噓”
她食指攔口,神情凝重。
“走了”
“哎這可怎麼辦呢”
夏凌月臉上神色一沉:“還能怎麼辦說明這眼線盯你已經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了,依我看必須要趕緊想個辦法”
麟王靠着石桌上,整個人頓時就癱軟了下去
“我如果不出門去王妃的寢宮恐怕今晚在這裏也是難以入睡,可要是去看王妃的話”
想着這些她又抻脖瞪眼的朝着窗外睨了一下。
“可要是去看王妃的話,那麼我必須要硬着頭皮一個人出門呀哎我怎麼這麼傻要知道的話,我剛纔就該跟迎絮一起走了我真是傻真是傻真是傻”
她不停的自責着。
“哎不管啦我就只有豁出去了,否則今後我可要怎麼做人呢”
她硬着頭皮點起了一盞大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