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妃忽然蹙眉疑惑:“原來是銀寶”
她一把推開了懷裏的夏凌月,故作矯情的抹了抹淚說:“女兒呀別撒嬌啦起來吧讓人看到了不好。”
夏凌月趴在柳妃的腿上,正當柳妃要舉起簪子刺向她之際,她早就歪着頭透過客堂房門邊的縫隙處看到夏王向對面做了幾下招手的動作。
接着,才突然傳來了銀寶從遠處的花壇裏走出來感嘆的聲音。
“咦”
柳妃頓時慌神了,她反覆自言自語了好幾遍:“怎麼會是他呢”
“其實要坐上一個什麼位置這本身就是有定數的事,富貴榮華的享受原本就是一場人間大夢,有人覺得精神的享受便是登上至高無上的地位,有人覺得人生的意義在於名利得失的成敗,其實最重要的還是要得到去僞存真的豁達,那樣才能助於你看清楚眼前的事情,以至於保持清醒的頭腦和平靜的心情而不被其中浮躁所奴役。”
鈴郎的這番話又在夏凌月的腦海裏迴盪,不過她很快就回過神來問道:“我只是覺得我有些力不從心了,麟王對我的心思似乎已經有了動搖之意,倘若麟王不與我齊心協力的話,勢必會被奸人算計,這樣一來我又該如何是好呢這個諾大的皇宮裏除了麟王還有誰可以信任倘若連麟王也被夏如嫣一黨妖孽擾亂了心緒的話,我在這皇宮裏還有何存在的意義呢”
夏凌月一說三嘆之後,鈴郎卻不知如何迴應,於是便保持了片刻的緘默,不過她很快又嘆息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怎麼說纔好,其實人類的想法真的太複雜了,以至於總是瞻前顧後,總是畏首畏尾,總是得失心超常,哎”
見她沉默不語,鈴郎便起身上前去與她相對而坐,眼神裏的深情轉而成爲了一種責備之意。
“你知道嗎其實當你不知道的時候,我都一直在默默地掛念着你呢”
夏凌月疑惑的眼神顯得有點兒緊張。
“鈴郎,你能告訴我爲什麼我被困在這裏嗎好多時候我真的很討厭現在的,如果不是這個困住我的話,我哪裏會如此身不由己的在這個毫無人情味的皇宮裏整天提心吊膽,倉皇不安而艱難度日呢”
鈴郎嘆息了一下:“六道里的衆生又能有誰會完全掌握得了自己的處境呢只不過別人的苦沒告訴你,即使告訴你了,你也未必會放在心上罷了比你活得難的人其實真是太多太多,起碼你還算是星宿下凡”
鈴郎無意間說漏了嘴,於是急忙停下扭轉話鋒改口掩飾自己的本意。
“啊起碼你還算是衆星捧月的大人物,太多人跟你比起來真是漂泊無依,此生之後還不知道要去向何世”
夏凌月愣了愣:“你這到底是在說什麼啊”
鈴郎忙解釋道:“呵呵其實我也就是信口胡謅罷了,我覺得你的本事其實還沒發揮出來,所以勸勸你多靜靜心修養生性,這樣才能讓你的智慧不遺餘力的發揮出來嘛”
“哦”
夏凌月若有所思的起身仰望了一下天空,緊蹙的眉心略略漾起了幾絲皺痕
“什麼消息呀我可不想猜測呀”
“不必猜測的,此人手段還真是不可小覷呢據說姬皇那邊喜不自勝要冊封她的兒子,不過不知道爲什麼事情卻暫且被擱置了,聽姜貴妃那邊傳來的口風說孩子太小不經事會折福,不知公主您怎麼看呢
“這樣啊”
夏凌月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看來這其中的事情還真是同小可”
她的表情顯得甚是複雜,更是爲此刻的氣氛渲染上了一抹神祕莫測的陰影。
“按理說作爲孩子的奶奶,誰會拒絕這種天大的好事呢”
吟心又忽然發問道。
“這”
夏凌月蹙眉思索之後又撓了撓頭。
“要說所爲何故的話......誰也沒有絕對的答案”
此時,吟心的脣角隱隱的勾起了一絲弧度:“不過,也有可能是姜貴妃經歷了太多好事,所以對這種事情深感麻木所以她已經是習以爲常了吧”
“那......這......”
夏凌月暗暗地陷入了沉思,不過片刻之後她的脣角微微揚起一抹弧度,卻暗暗地笑了。
“咦公主呀你終於找啦你終於笑啦只要你笑了奴婢就放心啦”
吟心見她表情陰轉晴了,不禁拍手歡呼。
“你看你真是的呢我笑了有啥可開心的”
夏凌月白了她一眼。
“啀對啦你是爲什麼笑了呢”
吟心蹙眉疑問,但卻讓夏凌月不淡定了。
“我笑是因爲說了你也不懂的原因,所以立刻馬上開始做你的事去吧”
“噢”
“哎好吧好吧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對,這樣你總該滿意了吧”
他忽然笑着踱步到她身旁,挨着坐下了。
“你生氣的樣子看起來好乖哦哈哈哈哈哈”
夏凌月忽然衝她扮了個鬼臉,繼續轉過身去生氣。
“彆氣啦聽我說吧”
他說着便輕輕地向她跟前湊近了一點兒。
“你以後不要想太多,有我呢你放心吧有時候許多人都難免會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祕密,你最好也不要去探聽太多了”
她轉過頭衝他嚷道:“你別總拿你這仙子身份的優越感來教訓我這苦命凡人吧再說了,我們人間本來就是主子吩咐去做的事情,丫鬟奴婢若是不瞭解的話,那還能怎麼能相信他們呢這樣豈不是令人惱火嗎你根本就不懂做凡人的難處,還瞎叨叨你能有點兒同情心嗎據說狼心狗肺也會痛的呢”
鈴郎被她劈頭蓋臉數落一頓之後,瞬時也慌了。
“我如果不出門去王妃的寢宮恐怕今晚在這裏也是難以入睡,可要是去看王妃的話”
想着這些她又抻脖瞪眼的朝着窗外睨了一下。
“可要是去看王妃的話,那麼我必須要硬着頭皮一個人出門呀哎我怎麼這麼傻要知道的話,我剛纔就該跟迎絮一起走了我真是傻真是傻真是傻”
她不停的自責着。
“哎不管啦我就只有豁出去了,否則今後我可要怎麼做人呢”
她硬着頭皮點起了一盞大燈籠
此時,一個多年前的聲音又在耳畔飄蕩,彷彿是在繞着宮殿檐宇的房梁盤旋似的
夏凌厲月趴在桌案上分明睡的很沉,不過詭異的是她此時的眼睛卻是睜着的,眼神也是飄忽不定,瞳孔也胡亂遊移,忽然她渾身猛地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