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對對”
姚纖秀強忍住眸底裏溢出的淚影,聲音似乎有點兒略帶哽咽,可是他卻拼命的抑制住了自己的情緒,硬是將眸子裏的淚潮狠狠地壓了下去,面帶微笑的側過頭去極力掩飾住臉上的失態之色。
“姐姐呀真是謝謝你的好意啦你的恩情妹妹真是不知道該如何報答纔好”
她口是心非的說着,又暗暗地睨了一眼遠處棕樹林子裏那座又矮又灰暗的宮殿。
心裏卻思量再三:如此宮殿看起來跟嫡皇殿也相差無幾,指不定還不如嫡皇殿寬闊呢哎好在是總算擺脫了冷宮的名聲了,還有住在鬼氣森森的嫡皇殿裏,一大堆的蹊蹺事也夠觸黴頭的了。至於其他的東西,倒是出來以後再說吧
正出神的想着,夏如嫣忽然狠狠地叫了她一聲:“妹妹你怎麼啦”
“啊”
姚纖秀渾身猛抖了一下,冷不丁的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有些奇怪了,她滿面堆笑的對夏如嫣點了點頭。
“呃不瞞你說,我正在想我搬過來之後的美好生活呢”
夏如嫣脣角微漾起一絲狡黠的冷笑,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原態。
“哦原來如此呀好吧那就讓妹妹多多欣賞欣賞這大好河山吧”
姚纖秀不是沒有捕捉到姚纖秀臉上的陰險詭譎,她暗暗地想:我再是心有不甘又如何誰讓我當初瞎了眼,一頭栽進了皇宮這個深坑裏現在若還是喫一塹不長一智,恐怕只能陪妘皇后的冤魂躲在嫡皇殿內老死一生了”
她正在心裏自苦自憐又自責的想着時,一個清脆而熟悉的聲音忽然打斷了她。
“太子妃,您要的酒菜來啦”
鈴郎嘆息了一下:“六道里的衆生又能有誰會完全掌握得了自己的處境呢只不過別人的苦沒告訴你,即使告訴你了,你也未必會放在心上罷了比你活得難的人其實真是太多太多,起碼你還算是星宿下凡”
鈴郎無意間說漏了嘴,於是急忙停下扭轉話鋒改口掩飾自己的本意。
“啊起碼你還算是衆星捧月的大人物,太多人跟你比起來真是漂泊無依,此生之後還不知道要去向何世”
“那後來您是怎麼從虎口脫險的呀”
她手杵着腮,眼神裏充滿了疑惑。
半晌,只見他緩緩地放下了手裏的筆,冷峻的脣間重重地嘆息了一下。
“唉小生不舉,告辭”
說着,麟王起身悻悻地離去。
“啊夫君啊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呀什麼不舉呀不舉是誰呀他是幹嘛的呀誰是不舉呀你等等我呀”
接着,她追了出去
想到這裏,姚纖秀不禁羞愧的無地自容,她沉沉地一聲嘆息後,情不自禁的一拳擂在了桌案上,着實將一旁的童心驚的不輕。
她目瞪口呆了許久之後,才怯生生地問道:“主主子怎怎麼啦”
“哎沒你什麼事”
“哦”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等白天再來吧”
果然,那個聲音說完了話之後就消失了。
她站在原地環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除了唰唰唰的風聲在捲動着樹葉漫天飛舞之外,灰暗的夜色裏只剩下一片孤冷的寂靜。
“咦今晚怎麼會這麼安靜呢按理說沒道理這麼安靜的呀爲什麼沒有宮女爲什麼沒有巡夜的御林軍呢”
不僅如此,她擡頭環視了一圈四周,甚至就連頭頂上的的宮殿檐宇下掛着的燈籠的光芒也顯得異常的微弱。
“這是怎麼回事呢難道我走錯了地方嗎”
她焦灼的揉着額,心裏七上下的狂跳感已經令她難以駕馭。
“還是先離開這裏吧一定是我走錯地方了”
想到這裏,她心裏便一邊唸唸有詞一邊匆忙沿着宮殿的廊道一直往前走。
“雖然是如此,不過我怎麼覺得好像還是在原地走呢”
“哦”
夏凌月見他神情不對,便故作不知。
雖然她故作不知,但她的眼神卻也暗暗地往他剛纔看過的地方睨。
“啀爺啊我覺得風挺大,吹的我額頭直髮疼啊”
夏凌月邊說邊伸手去關窗,麟王神色凝重了。
“啀可是”
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了。
“哎呀我就是覺得頭疼,看來是真的吹不得風了。”
她不由分說就將窗戶拉上了,在拉上的一瞬間她冷冷地向大榕樹上那個人影投去了一個凌厲的眼神。
“爺啊咱們還是回裏屋去吧”
她扶着麟王的膀子,不由分說的拉着他往裏屋走。
“爺啊走吧妾身爲你按按去”
她粉面含羞,聲音也突然間嬌媚了許多。
“可是”
夏凌月便往一旁的石凳上一坐,手杵香腮生起了悶氣。
鈴郎見她嘟着嘴沉默不語的樣子着實可愛,心裏頓時樂了。
“哎好吧好吧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對,這樣你總該滿意了吧”
他忽然笑着踱步到她身旁,挨着坐下了。
“你生氣的樣子看起來好乖哦哈哈哈哈哈”
夏凌月忽然衝她扮了個鬼臉,繼續轉過身去生氣。
“彆氣啦聽我說吧”
他說着便輕輕地向她跟前湊近了一點兒。
“你以後不要想太多,有我呢你放心吧有時候許多人都難免會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祕密,你最好也不要去探聽太多了”
她轉過頭衝他嚷道:“你別總拿你這仙子身份的了,我們人間本來就是主子吩咐去做的事情,丫鬟奴婢若是不瞭解的話,那還能怎麼能相信他們呢這樣豈不是令人惱火嗎你根本就不懂做凡人的難處,還瞎叨叨你能有點兒同情心嗎據說狼心狗肺也會痛的呢”
鈴郎被她劈頭蓋臉數落一頓之後,瞬時也慌了。
“我如果不出門去王妃的寢宮恐怕今晚在這裏也是難以入睡,可要是去看王妃的話”
想着這些她又抻脖瞪眼的朝着窗外睨了一下。
“可要是去看王妃的話,那麼我必須要硬着頭皮一個人出門呀哎我怎麼這麼傻要知道的話,我剛纔就該跟迎絮一起走了我真是傻真是傻真是傻”
她不停的自責着。
“哎不管啦我就只有豁出去了,否則今後我可要怎麼做人呢”
她硬着頭皮點起了一盞大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