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
姜羽鶴被她的一聲詢問瞬時拉了回來。
“噢是這樣,我這裏倒是有一件事,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你,我正在思慮呢”
“什麼事是關於我的嗎”
竹鳶聞言立刻把才哄睡的孩子放進搖椅裏,然後又一本正經追問他。
“聽說最近瀛王將要大婚,新娘是你的妹妹”
“瀛王大婚那你不回去參加嗎”
竹鳶忽然着急上腦,一時忘了姜羽鶴告訴過她的話。
“你看你又忘了吧我不久前纔剛剛跟你說過,皇宮裏現在不是有一位麟王嗎”
竹鳶聞言突然恍然大悟。
“噢我想起來了但是你不親自回去參加,難道心裏不會有掛念嗎”
姜羽鶴淡然一笑:“其實早在我矇混出宮的那一天,我就已經做好不想再回去的打算了好在那天我被軟禁在璽仁殿裏,之後喬允來看我,我纔想出了這李代桃僵之計”
“噢也就是說現在皇宮裏的麟王其實是喬允,是嗎那他畢竟不是你,你怎麼知道他不會露陷兒呢畢竟朝堂之上的很多事情沒有點兒真才實學是很難生存下去的,萬一”
竹鳶細思極恐,趕緊打住了嘴邊的話,面色上也是一片訝然。
“噢我知道怎麼回事了我終於知道怎麼回事了”
姜羽鶴見狀大驚失色:“你知道什麼了”
竹鳶忽然如獲至寶一般跳了起來:“原來我以前遇到的那些怪事都不是同一個人啊原來如此啊”
“你遇到什麼了什麼怪事呢”
姜羽鶴忽然疑惑不解,神色也越發的慌亂了。
“我有空再慢慢兒跟你說吧還有剛纔你不是說要出去賣菜嗎你看這樣吧今天你就不要去了,換我去”
竹鳶不由分說的傷過他手裏的稱杆,拎着秤砣,連寬袖大袍的衣服都來不及換一下,她手忙腳輪的拉下牆上的絲帶,爲自己紮起了綁腿。
“你這是怎麼了你要幹嘛呢”
姜羽鶴的眉頭一皺,見她一時風一時雨的樣子,心裏瞬時也是疑竇叢生了
“反正你在家把孩子看好就行了,今後的菜都讓我去賣就得了”
“啊爲爲什麼呀你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麼藥呀”
姜羽鶴滿面愕然,冷不迭的差點兒就下巴掉地上去了。
“我去的話好歹有些功夫傍身,你一個女人家怎麼能去外面拋頭露面呢何況眼下時局不穩,萬一遭遇不測了怎麼辦呢”
“管不了啦”
她說着已經頭也不回的奔出門去,將一擔菜簍子挑在了纖薄的肩膀上。
“啀你的斗笠難道不要了嗎”
姜羽鶴拿起旁邊的斗笠向她揚了揚。
“不要啦今天不戴斗笠啦”
竹鳶將菜簍子裏的菜大把大把的抓出來了一些,直到簍子輕到她挑在肩上毫無分量了,纔開始邁步向着小徑外面走。
“咦她怎麼變臉比變天還快呀前幾天還說戴上斗笠低調點兒,以免招搖,今天卻不戴斗笠,嚷着要上街去賣菜”
雲瑤只是無心的在自說自話,但卻全然沒注意到旁邊主子的臉色正在忽明忽暗。
“你剛纔說什麼”
“我說春香要替姜貴妃刺繡一幅字畫兒,以備瀛王大婚之日獻上,春香就是個八面玲瓏的討喜丫頭,現在可是姜貴妃手下的紅人兒呢她可真是厲害呀”
雲瑤說着神情間全然是一片豔羨之色,話匣子一開打全然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哼哼已經讓你在我的手心裏狂妄太久了,現在也該是覆手收局的時候了不出幾日你就會知道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接着她身形飄忽,腳下的速度也是越奔越快
“瀛王大婚”
“是呀怎麼啦”
姚纖秀這才恍然大悟,瞬時想起了這個人,隨即她故作淡定,若無其事的說:“呃據我所知瀛王不是一直就是單身一人嗎大婚之事怎會來得如此突然呢沒聽說他跟哪家豪門閨秀有婚約的嘛怎的忽然就要大婚了會”
“噢小姐呀你還不知道吧聽說新娘是夏侯府裏的夏郡主呢這件事我雖然不怎麼關心,但是”
雲瑤滿面春風的說得正歡,忽然打住了話頭,似乎恍然大悟似的:“啀小姐呀奴婢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奴婢覺得您翻身的機會來啦”
她忽然放下了手裏正在忙活着擦洗桌椅的抹布,神色瞬間亮了。
“什麼機會你這丫頭還能想出什麼機會來呵呵”
“奴婢覺得您完全可以藉着瀛王大婚這個機會,趕緊去與夏郡主那邊走動走動關係的呀”
雲瑤說着忽然很期盼的說:“夏郡主不是太長公主的妹妹嗎您跟太長公主不是表姐妹嗎藉着這樣的一條線兒,奴婢覺得您就是怎麼也能跟瀛王那邊攀上點兒什麼,只要瀛王大手一揮,一句恩准的話,您就是怎麼也能離開這鬼氣森森蟲蟻成堆的嫡皇殿你覺得這個辦法如何呢”
“呵呵看不出來啊還沒教你識文斷字呢就如此有心眼兒了,要是再讓你讀書識字的話可怎麼了得”
姚纖秀的話不知是誇是諷,雖然面色上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但是她話鋒一轉忽然嘆息了一下:“哎不行呀不行呀這絕對不行你也不想想,以太長公主與夏郡主那層同父異母的關係而言,想必也不一定有多靠得住難道你忘了我們現在住的這座鬼氣森森的嫡皇殿裏,不知埋藏着多少這樣的故事嗎”
“啊小姐你可千萬別嚇唬我,我好怕”
聞言,雲瑤抱着自己的胳膊,渾身雞皮疙瘩沿着後背躥起,拘謹的環視了一圈兒四周的景象,不禁瑟瑟發抖的靠着桌案縮成了一團。
“呵呵呵呵”
姚纖秀表面上雖然雲淡風輕,似乎並未對丫鬟雲瑤給她的提議面露半點兒認可之色,實則內心已經若無其事的刺探到了皇宮裏近期外界的大致情況,並且又云淡風輕的把自己的心思掩飾的天衣無縫,悄無聲息又一抹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