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去找我呀”
聽到這句話之後,如嫣的心裏似乎感覺舒坦了一點兒,但卻仍是有些不快。
“下次可別這樣擅自作主了叫你在這兒等着我回來卻看不到人,難道要讓我再去找你嗎”
“是奴婢遵命”
翠柳兒仍是一如往常那般怯怯地迴應她,然而這聲音聽起來卻讓她心生疑竇了。
“這聲音怎麼會如此的粗獷沙啞呢”
見她開始面露疑慮之色,翠柳兒接着又清了清嗓子。
“小姐呀奴婢今天吹了風受了寒,所以有些難受啊等回去之後一定要熬些湯藥給您端來纔好,您這千金之軀可千萬不能跟奴婢一樣輕視了”
聽了這話之後,夏如嫣終於面露笑意。
“嗯好吧趕緊回去吧天色已經越來越暗,要是再耽誤下去的話,恐怕看不見路了”
就這麼向前奔着,夏如嫣主僕倆兒也就離那片野蒿地漸行漸遠
此時野蒿地裏一個渾身黑衣看不清楚面目的人揹着手,面向着她們奔走而去的方向,發出了一陣陰惻惻的狡笑
她話到嘴邊的時候卻頓了頓,也只略略一思忖的時候,跟着也就面色一轉計上心來。
“因爲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爲了保險起見我與翠柳兒互換了衣衫,讓她打扮成我的樣子前往赴約,而我則穿上她的衣衫,再梳妝成她的裝扮前去等候而且我們很早就提前說好過了,無論是什麼時候只要是出了府都要互換身份,一致對外混淆視聽。”
她這麼說的時候,雖然也暗暗地在心裏覺得有些亡羊補牢,欲蓋彌彰之嫌,但是也總歸好過授人以柄強。
“啊求求你了,求你別逼我吧我把最近發生的事都告訴您就是了吧”
夏如嫣放開手,通紅的眸子裏已然都是滿滿的委屈。
“最近最近我受到一個神祕人的邀約,出府去了”
自從柳亦辰那件事之後夏如嫣總是坐立難安,獨自思前想後了很久她決定要做一件事。
這天風和日麗,晴空又是萬里無雲,這樣的日子看起來總是會令人覺得心曠神怡的,她仍然是把翠柳兒安排在瀛王的宮門之外等候。
“你又來啦”
瀛王反覆把玩手裏的酒樽,雖然眉眼不擡,但卻早已對她的隨行步態之聲瞭如指掌。
“呃是呀我想你了啊”
夏如嫣矯情的聲音顯得越發做作,但是說話之間她已經如風一般輕盈的翩然而至。
“哼哼是嗎”
瀛王說着又提起茶壺往酒樽裏添了一些茶水,他邊品邊玩味的樣子看起來真是令人猜不透其波瀾不驚的面色之下深藏的心思。
“怎麼莫非如嫣來看你,你還不樂意”
旁邊的夏如嫣見狀撅起了嘴,滿臉矯情做作的嬌嗔之色,但卻忽然刺激到了旁邊籠子裏的鸚鵡。
“賤人終是賤人賤人終是賤人賤人終是賤人”
籠子裏的鸚鵡上躥下跳的叫着,讓夏如嫣一時驚愕不已。
“啊”
她的臉上瞬時就跳動起了一陣紅一陣白的神色,心裏暗暗感到不妙,然而她仍是略略一思忖,臉上的浮動遊移之色立時淡定了下來。
“哈哈想不到王爺平日裏的脾氣還真是不小啊連鸚鵡都跟着學乖啦”
他說着將一隻手繞過瀛王的脖頸懶懶地偎了上去,並且對着他的臉親親的“啵兒”了一聲。
“我的小心肝如此動怒,你到底在罵誰呀”
夏如嫣暗暗地伸出纖纖玉指,只是在瀛王的腰腹之處輕撩了幾下,瀛王瞬時就墜入了沉醉的深淵
“近來是不是哪個賤人讓你不滿了呀那就讓奴家來爲你解解憂煩可好”
她雖然雙手環繞着瀛王的脖頸,但是目光卻立時注意到了他手裏的酒樽。
“呵呵既然你說要爲本王解憂煩,那就陪本王對飲可好”
她聽了那話之後,也就只微愣了一瞬間而已。
忽然她面色鉅變,色如土灰,僅僅一時之間竟然就花顏失色了。
隨即,她慌恐不已的跳了起來
“所以奴家這廂斗膽猜測,不知太子爺今日是否因爲此事,所以纔會對奴婢如此苛待呢”
夏如嫣紅着眼顯得很是體虛人乏,面目上也流露出了無比倦怠的神色。
“噢”
瀛王的臉色這才終於有了些許回暖,他接着俯下身去拉住夏如嫣的手,臉上的神色也跟着就溫柔了很多。
“想不到你這小妖精還挺聰明的,竟然想到這麼一個法子來明哲保身,看來本王往日裏還真是小看了你”
夏如嫣委屈的站起身來,抹了抹眼瞼上的“靈露”之後,輕輕地將頭靠上了瀛王的胸前。
“爺啊您剛纔這麼對如嫣可真把如嫣給嚇壞了其實如嫣的頭腦也挺簡單的,如嫣也挺想被人呵護呀我簡簡單單的夢想也只不過就是想要跟你一生一世在一起罷了只能說如嫣命好,遇到了一個好孃親,她說女孩家很容易遭遇一些不測,所以自小就替我多養了幾個丫鬟在身邊照應我的生活。我那慈母的恩德呀如嫣自從記事以來就一直在發愁,不知到底如何才能報答得了呢”
她說着又是一陣淚眼迷離的靠近瀛王的胸口處,梨花帶雨的抹了抹眼瞼:“爺啊您的智慧可真是深如海,您既是人中龍脈又是洪福齊天,如今嫣兒心裏茫然無措,還懇請你對嫣兒指教一番可好”
經過這麼一來二去幾番泣訴之後,瀛王又恢復了往日裏那副憐香惜玉的樣子。
“嫣兒呀你可真的是本王的心頭肉呀”
瀛王輕輕地攬她入懷,抱住她的薄肩,俯首深吻了一下。
“像你這麼珍視自己又如此三貞九烈的女子,這世間已然是不多了。”
雖然夏如嫣滿面的懇切之色,雖然她的耳朵裏也是聽見了這話的,但在心裏卻暗暗地嗤之以鼻。
“呵呵心頭肉呵呵三貞九烈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付出慘重的代價”
她靜靜地靠在瀛王的胸前,聽着他此起彼伏的心跳聲,她故作嫵媚的眼神裏隱隱約約地冒着一陣陣如刀片一般凌厲的狠戾之色。
但是此時她內心的異變卻如野草一般,悄無聲息地蔓延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