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倒是覺得皇上的苦心沒有幾人能懂”
“咦此話怎講呢”
姬皇聞言,不禁凝眉疑惑了起來。
“那當年的皇后可真是在民間挺有口碑的呢可能皇上不常出巡,對於一些流傳的佳話也就不太清楚了吧”
“哦還有這種事情的嗎那麼民間流傳着怎樣的佳話呢”
“雖然臣妾沒有進宮之前只是一位民間樂團的舞姬,但是常常穿梭於尋常百姓的各種酒席宴會之間,也算是略有耳聞吧”
姬皇揹着手,冷笑了一下,擡頭望向窗外的天空。
“那愛妃不妨說來聽聽看”
媚兒揉着額角,臉色也比之前越發的柔和了。
“據民間那些人的議論呀這皇后的事情或許本來就是一場事先設計好的計謀,只不過茲事體大又礙於衆目睽睽,所以她的犧牲哪怕就算是冤枉的也是難以得到聲張呀”
媚兒說到這裏時候,脣角隱隱地牽扯起了一抹冷峻的弧度。
“其實”
姬皇突然一擡手,瞬間打斷了她的話。
“怎麼啦”
媚兒蹙眉追問道。
“既然常言道一刻勝百年,那麼我們此時此刻豈不是在浪費寶貴的時間嗎”
姜貴妃故作淡定的笑了笑。
“哪裏呀本宮只是有點兒急,所以不小心抓重了,這也是跟皇上一樣,出於對你的一片喜愛之意呀”
夏凌月笑了笑:“無妨無妨現在已經不疼了”
話雖如此,姜貴妃心裏已經暗潮涌動,她心知肚明,這夏凌月已經又一次成功的挑起了姬皇對自己的異心。
而自己要是再不做點兒什麼,時日一久這姬皇勢必會對自己越來越厭離。
“哼哼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在本宮面前如此猖狂,就別怪本宮趕盡殺絕”
她的眼神猶如刀子似的拋向夏凌月,夏凌月豈能不知道這姜貴妃的舉手投足間的微妙變化。
“你也真是,下次注意點兒,別總是毛手毛腳的”
姬皇的囑咐讓姜貴妃頓時顏面盡失,旁邊還站着好幾個隨侍的宮女呢
這下姜貴妃更是耿耿於懷了。
“好好好儘管是本宮不對,下次會多多注意你這碰不得,摸不得的金貴貨”
夏凌月聞言眼波一轉,隨即便嗤之以鼻,不過她很快又平復了表情。
“既然如此,那孩兒多謝娘娘自重之恩”
姜貴妃已經被氣的七竅生煙,雖然她臉都氣綠了卻仍然勉爲其難的保持住自己的笑意盈盈之色。
“呵呵本宮真是高興呀難得我朝能有如此善解人意又有自知之明的公主啊”
忽然,龍案前的姬皇面色一沉,“啪”的一聲狠狠拍在桌案上
“真是困局兩難啊是劫是緣呢”
揉着額角,她的眼神顯得萬分凝重
“姐姐,您怎麼啦”
回過神來,她看着眼前這柔聲細語的太子妃,不禁喃喃低語:“爲什麼這個世間的姐妹之情會令人如此惶恐不安呢”
“貴妃娘娘呀這個事情還可真是有點兒棘手啊”
這時候竊竊私語的人羣裏,有人接着嘆息了一下。
“皇上不必憂傷,吾兒仰仗您的龍威必定福大命大”
當年的姜婕妤總是經常一遍又一遍地對姬皇說着同一句話。
然而不一會兒,檐外便飄飄灑灑的下起了雨。
“這雨是如此的冷,冷的猶如當年那個夜裏那場無情的滂沱大雨”
她擡頭看見了黑如墨染的天,骨子裏那幽怨地猶如從深淵裏爬出來的幽靈。
“呵呵呵呵”
“時至今日,倘若時光可以倒流我寧願帶着孩子隱姓埋名”
清冷的夜色裏涼風徐徐,顯得生硬而冷漠,她想要抑制住快要溢出眼眶的淚,卻仍是沒能如願以償。
“孩兒呀聽說有人在念叨的時候耳朵會發燙,鼻子也會打噴嚏,不知道你此時此刻有沒有感受到爲孃的掛念呢”
姜貴妃倚靠着宮苑廊道的欄杆,眼神裏的落寞已然是越發強烈了。
“孩兒呀你到底有沒有感應到爲孃的掛念呢”
她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
此時,夜風驟起
“唰唰唰”
“願你快樂平安就好了”
她壓低聲音祈禱着,眼角不禁微微煽動了幾下,不過她抹了抹淚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所有的折騰都不過是在爲了活命而掙扎罷了”
“嘶好冷吶今年的初夏怎麼還是這麼冷呢我是不是該去爲我自己準備一件棉衣再出門呢”
正想着,一陣呼呼的夜風迎面刮來,她抱着胳膊,纖薄的身子已經招架不住了。
“啊”
不一會兒,她就覺得自己手臂上冒出了一排排冷凸凸的雞皮疙瘩。
然而此時一件寬大的斗篷披風從她身後攏了上來,擋住了呼嘯而過的冷風。
“啀”
她擡頭看見了那個明眸皓齒的笑容,他溫暖有力的大手就勝似一隻寬厚的暖爐。
“你看你這樣子,怎麼不多穿點兒呢以爲自己是銅牆鐵壁嗎呵呵呵呵”
“講真這麼多年你到底去了哪兒呀”
她疑惑的眼神裏雖然涌動着感動,但是她爲了抑制住快要溢出眼眶的淚,卻強顏歡笑的探問他。
“我去了哪裏並不重要,你活得快不快樂才最重要”
那人的話讓又讓她愣了一下。
“對呀這話我好像是在哪裏聽到過的呀”
她忽然猛的一拍腦袋,一把推開了他手裏的披風。
“你到底是誰”
她喃喃自語了一下,疾走幾步,便飛快地跑遠了。
“啀如意,你這是怎麼啦”
那男子悻悻地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披風,脣齒之間擠出了一句擔憂:“這些年來你一個人難道就真的覺得快樂嗎”
“伯漓你真的是伯漓對不對”
“如意,你身子太虛,還是多多將養一下吧”
那人理了理臂彎上搭着的披風,眼神的瞳孔裏溢出的光芒在月色下顯得尤爲閃爍,他那一潭笑意盈盈的深邃裏透出的溫柔足以將她整個人淹沒了。
“感謝老天讓我遇到了他,幸虧世間有了這樣一個人才讓我此生此世沒有白活一場”
姜貴妃想着想着就靠在牀沿上沉沉地睡了去
“世事爲何如此可笑枕邊人彷彿遠在天邊,遠在天邊的人卻彷彿近在枕邊然而這枕邊人到底又是誰呢”
一個聲音兀自從內心發出,雖然夢幻但卻異常清晰